他們的目標多半是稚子,是女人,丑惡的習俗將對那些無力反抗的存在的壓迫正當化,所謂山神或河神,也多半不是什么正經神明而是吃人的鬼或妖怪,本質野蠻又血腥。
這是夏油杰所不齒,所厭惡的。
可如果要將這說法完全代換
天元大人與星漿體的同化難道也是同樣的本質么
“這確實是我沒有想到。”
夏油杰沉默片刻,有些艱難地開口,“是我想當然了。真理,多謝你提醒我我會好好考慮關于咒術界的這些事。”
眼見他心中不太好受,真理卻只是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后輕輕搖了搖頭。
“不,杰,我要說的不止是這個這根本不是重點。”
她一字一句緩慢地說,在這一刻,女孩子和往常無異的神色,看起來甚至顯得有些無情,“還有咒術師的義務。我不是說保密或是保護普通人有什么不好,但是杰,普通人這個分類存在其本身,在我看來就已經算是一個騙局了。”
這是她從很早之前起,就一直想找機會告訴對方的事情。
真理極盡耐心,一點一點說給夏油杰聽
“我可以把人分成很多種。我關心的和我不關心的,有才能的和平庸的,掌握資源的和被掌握的。在本質上,不管怎么分類那也都只是人而已。杰,你能明白嗎普通是一個太模糊的定義,誰都可以躲到這個詞語的背后去。”
被捧高的不一定真的受到尊敬,看似勢弱的也未必真的就弱小。
別有盤算的人總善于包裝自己。她生在商人家庭,耳濡目染,從最開始就對此尤為警醒
只要有利可圖,一點虛名又能算得了什么
掌握特殊力量的咒術師,只有在日本尚存的咒術界。
層出不窮的咒靈和為應對咒靈一批一批殉職的咒術師。
制度老舊卻又不思進取,勉強能運作就不做任何改進的咒術界。
得利的到底是誰
真理咽下那個幾乎就到嘴邊的回答,專注于眼前與夏油杰有關的問題。
“咒力或咒術,說白了只是武器的一種。弱小一點的咒術師甚至擋不住木倉炮,他們和士兵,和軍隊,和國家相比,也說不清是誰更需要保護吧”
她探出手,將手掌覆在夏油杰放在床邊,已然握緊的手上。
“我不是說你的理念不好。只是,杰你要保護你認為沒有咒力的那些普通人,我卻擔心會有人以此傷害你”
“不會有這種可能”
夏油杰在她開始這個話題后,第一次高聲反駁。
他眉頭緊鎖,神色僵硬,顯然心緒極不平靜。
“嗯杰你很強,直接的傷害大概確實不會有吧。”
真理看著他,有點困擾地笑了笑。
她忽然抬手,比出一個木倉的手勢,將食指抵在自己的額前。
“可是,萬一是我被杰你口中的普通人傷害到,難道你就不會因此受傷嗎”
她輕描淡寫地“扣動扳機”。
夏油杰瞪大雙眼,面容驟然失去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