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睜開眼,朝她露出一個苦笑。
“我不知道。”
他回視真理,在女孩黝黑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如此近又如此清晰,可夏油杰知道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是真理落進他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因此欺騙自己。
這片影子不曾真的映入對方眼中。
“我以為我可以。”
夏油杰仰起頭,不讓真理看到他的神情,“我想我可以忍耐吞下咒靈的滋味,我想我可以理解人們無法除盡的惡意,我想我可以接受我所做的一切只對我自己來說有意義真理,我現在也仍然這樣想。”
他停頓片刻,語氣變得更輕更緩,像一張大夢的延續,帶著幾分不真實。
夏油杰說
“但你要聽實話,我只有這一句可以回答我不知道。”
不確定的事情太多。
篤定能說的太少。
未知的未來像一團迷霧。
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難以捉摸。
夏油杰曾自負于自己的天賦。
現在他也仍然不會否認五條悟說他們是“最強”,但身邊尤有人讓他必須努力追趕,他尚未被捧得盲目,就已經見到現實。
咒靈的滋味難與人言。
他對自己說,他接受努力或許不會有任何回報。
每一天每一年,他吞下的那些咒靈從食管滑入胃袋,最終留存在靈魂中。那些揮不去的惡心與沉重感,由此帶來的多少委屈與不甘,他全都忍耐下來,從未吐露怨言。
他是否真的能夠堅持又能堅持多久
夏油杰自己也說不清。
只是他知道自己絕不甘于停止。他已經付出太多了。
“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所有這些。”
他最后說,“我需要一些時間,很多事我們都還不夠了解或許最后我的答案仍不會變,但不要擔心,我會保重自己。”
少年側過臉看過來。在說出心里所想后,他面上難得放松,只淺淺染著一層無奈
“還有你也是真理,知道我會擔心,就別拿自己做那種不吉利的比喻啊。”
夏油杰前所未有的剖白便到此打住。
室內重歸安靜。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吐出一陣陣暖氣,
“”
真理松下肩膀,輕輕嘆了口氣。
“好吧。我知道了。”
她說出和夏油杰的回答截然相反的話,真理伸手按住對方的手臂,努力傳達自己的心情,“只要你自己能想清楚,其他的我就不在意了。”
“就按你想的去做吧。只是別忘記不論將來如何,你難過的時候我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