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忍不住爆了粗口,真理聽完,卻半點沒有緊張,反而覺得有點好笑起來,“我當然沒有開玩笑,你說的這些是很有可能,但要應對或許也沒有那么困難。”
她微微笑起來。
“我就在這里,和平常一樣讀書、祓除咒靈,就算總監部要說我是詛咒師,我也不會走。他們又能拿我怎么樣呢”
真理不遮不掩,說出的話堪稱無賴,“讓人來討伐我嗎要誰來呢,夜蛾老師悟,還是杰或者那位不知名的特級咒術師”
她說著,轉向其他幾人,明知故問
“大家會來對付我嗎”
“最強也不是什么活都干的,我又不傻”
五條悟在夜蛾的瞪視下滿不在乎地嚷嚷,“我們現在都還不是特級咒術師欸普通咒術師聽起來還沒有特級詛咒師帥氣呢”
先前有消息說要在冬假前將他們升為特級,誰知道現在還沒到冬假呢,就先出了這種事。
“詛咒師要加班嗎不加班的話確實可以考慮大家一起跳槽。”
家入硝子半開玩笑地說。
“特級詛咒師平時上什么班”
夏油杰看似沉穩,實則張口就是煽風點火,“如果只是祓除咒靈,那確實和咒術師沒什么區別,換個沒有總監部瞎指揮的體系或許也是好事。”
不過表態歸表態,夏油杰多少還是因為現狀而感到一絲頭痛。
倒不是因為同伴們滿嘴跑火車,叛逆之詞不絕,只是他發覺夜蛾和真理所描述的未來十分有可能成真。
就算真理已經表示她不會離開高專,也不會改變日常模式,一旦真的面臨那樣的情況,具體要如何操作,還是需要好好考慮一番。
他當然不可能去“討伐”真理。
而五條悟
夏油杰側目看向五條悟,白發少年背靠著桌子,一手撐著腦袋,墨鏡后的雙眼一瞬不瞬,不遮不掩地注視著某個方向
。
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香川真理正因為他們的回答而輕笑。
女孩的唇瓣微微泛白,比平常要缺少血色,讓其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些脆弱。可她彎起的眉眼分明帶著些笑意,也透出更多平常隱藏在安靜乖巧之后的驕傲與不馴。
真理帶著笑意,將問題繼續拋向沉默不語的夜蛾。
“你聽到了,夜蛾老師。”
她攤了攤手,如果你還是不放心的話,那就直接以最壞的可能來推測,就號召現在所有的現役咒術師都聚集起來討伐我好了。這樣好笑的召集能聚齊多少人能超過五十人嗎”
咒術界的人力稀缺,咒術師一年培養不出多少新鮮血液,死傷卻一直不少。
“就算上御三家,算上能雇傭來的自由術師,再算上那些老爺子們自己的私兵。這樣可能會顯得聲勢浩大一點吧但老師,那些雜兵聚集得再多,又能有什么用處呢如果那位現存的特級咒術師愿意來,我倒是還應該更認真一點對待。”
真理撫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那里不久前還破破爛爛的,破了好大一個口子,現在換過衣服,已經半分也看不出之前的慘烈了。
今天之后,這世上大部分的手段都再難對她造成威脅。
“沒有執行力的判決不具備任何效力。”
她直視夜蛾,平靜地說,“咒術界說白了只是現代社會陰影里的少數派結團,總監部所擁有的權威來自于政府的默許和人們的慣性,沒有大家以為的那么穩固,只是從來沒有人去戳碎它。總監部的人也不是傻子,如果他們真的很傻,我也可以好好指點一下老爺爺們。”
當然,這個“指點”可能就不是那么和平,那么安穩了。
真理覺得事情應該還是不會走到這一步。之前和硝子交流的時候她就說了,位高權重又貪生怕死的老人家們應當懂得趨利避害。
“夜蛾老師,我知道可能會有的后果,但是不這么做的話,之后十年二十年,一切不會有任何改變。”
她不去提慢慢改革,或是其他,總歸在這里的幾個人里,也沒有人有那樣的耐心或能力,“我們很強,所以我們不會輕易出事,遭遇意外。但其他咒術師不是這樣,其他來高專就讀的學生也和我們不一樣。”
只期盼,只哀嘆,不行動的話,事情是不會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