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事情的經過只需要三言兩語。
在禪院甚爾陰惻惻地注視下,夏油杰緊張地吞咽干澀的喉嚨,盡力讓自己不磕巴地說出了事發前后的全部。
他是初來乍到的野路子,對詛咒的認知大多也都是來源自除靈時所遇到的職業術師,他們雖然對他的態度多是不假辭色的,但卻并不會進一步干涉,說直白點就是過于曖昧了。
或許是因為咒術師是獨立于大眾社會外的特殊群體,他們或形單影只,又或結隊抱團,可唯獨被默認的是,他們都在一定程度上疏遠著與正常社會的距離,因此總會不完全拘泥非術師們常識與道德下的潛規則。于是就出現了盡管都在說去咒危險,但還是會任由他跟行的局面。
這對于年少的夏油杰來說就如同助長他火勢的東風,哪怕年紀還并不大,他也依舊能憑著自身擁有術式的證明,出入在發現詛咒后的大小場所,如今更是連如何放下帳都學會了。
可這次與以往不同。
不管是現身大宮武道館附近的詛咒,還是在他不管不顧就沖上去后所遭遇到的種種,亦是說他眼前這位非比尋常的男人與救下他的春野櫻。
都在告訴他。
他搞砸了,還添了個大麻煩。
從男人身上外泄的殺意實在太過強烈,甚至遠遠超越了夏油杰方才見到的那個極其危險的詛咒。
后者終究只是個將要邁入國中校園的大男孩,面對這種場面,此時僅能懷著靜待發落的忐忑情緒立在玄關處,擔心地望向躺在床上暈厥的春野櫻,再小心翼翼地去看如毒螫般駭人的甚爾,不敢多言其他。
靜靜地,等著對方。
直到男人說“她這種人,肯定有交代來這里后要怎么處理你,說吧。”
孔時雨在接到甚爾的電話后,踩著漸深的夜幕推開了眼前這扇半掩著的門。
直接映入眼簾的是位坐立難安的劉海少年,調動視野后,看到的就是正揪著被馴服過的武器庫咒靈的禪院甚爾,不知道這位活閻王是要去削了什么仇家的腦袋,暴戾恣睢的模樣讓人唯恐被波及地望而卻步。
“你”
竟然完全不掩飾這股兇煞,就不怕被春野小姐發現嗎
話說這間公寓的主人呢
甚爾“帶這小子回家。”
接到這道指令的同時,孔時雨也終于看到了那位躺在床上的少女,以及出現在對方手臂上隱隱發暗的傷痕。
嘶
瞬間明白大概的孔時雨覺得自己的槽牙開始在沒由來地作疼。
服了啊,惹誰不好偏偏來惹這個暴君。
禪院甚爾就是條瘋狗
但畢竟他這些時日有大大小小地受到春野櫻的照顧。都不說別的,單就在對方的看管下禪院甚爾讓他頭疼次數減少的這一點,都值得讓昔日各種收拾爛攤子的中間人感恩戴德了。
雖然他道德感不高,但也不至于說是沒良心。
作為一個靠譜又情緒穩定的成年人,孔時雨只好先安撫地拍了拍身側這位還不及他肩膀高的男生,再試圖與甚爾溝通。
“需要先開車送你嗎”
怕是沒想到這位平時見事不妙就跑且宗旨即是遠離麻煩的合伙人會打算相助,甚爾將儲藏著他全部咒具的咒靈放到肩膀上后,伸展起了修長的上肢肌腹。
他懶得多費口舌,有機動車和代駕再好不過,于是簡單明了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