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微微睜眼,見一只銀白毛色的小狐貍,臥在蒲團旁,用青色的尾巴把自己圈住,圍成一只白雪團子,煞是可愛。
“長安城內竟有這等靈物,莫非是獵狐者遺落的阿彌陀佛”玄奘疑惑道。
小狐貍被傷心水傷透了幼小的心靈,沒精打采的,在菩提樹下睡了一下午。
黃昏日落時,小狐貍趴在樹下,漸漸醒來,伸了個大懶腰。
“呆瓜和尚,念個經跟催眠似的”白鹿七伸完懶腰,卻見遠處,玄奘敲響了他之前所在廂房的門,他頓時內心感覺不妙,“糟糕,得趕緊回去”
白鹿七變作一只青影蝴蝶,翩翩飛入紙窗。回到廂房后,白鹿七立即變回人身,躺倒在床。
“誰在敲門”白鹿七躺在床上,明知故問。
玄奘“是貧僧久見白施主未曾飲食,前來問看。”
白鹿七“閑事真多,進來吧。”
白鹿七嘴上否認,內心其實挺感動,這和尚還惦記著他吃沒吃飯。
玄奘見白鹿七臥床在內,秉持非禮勿視之教,撇過頭說“白施主,昨日貧僧頭暈一陣,忽然倒地不醒,還要感謝施主,予我在你廂房中休息了一晚。”
“沒事,你那是身子虛,風一吹就倒,多吃點肉就好了。”白鹿七睜眼凈說瞎話。
“”玄奘一時無語,堪堪道,“白施主不可妄言,貧僧自幼皈依法門,不食肉糜。”
白鹿七“哦,我還厲害些,我什么都不用吃,我喝西北風就可以活蹦亂跳,你去吃素吧,別餓著了,不用管我。”
白鹿七嘟嚷兩句,扯了扯被角,往里翻了個身。
玄奘見狀,雙手合十“施主既無心飲食,那貧僧便不強求。只是貧僧有一不情之請,明日陛下請我登臺講法,聚眾誦經,施主若是有些空閑,不妨來聽說一二。哦,對了,今日我于堂前菩提樹下誦念經書,有一靈狐凝神靜聽,施主可曾瞧見了”
白鹿七“我沒有心,不在乎。”
“阿彌陀佛”玄奘不再自討沒趣,輕輕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見玄奘離開,白鹿七在背后腹誹“嘖,年紀輕輕就這么啰里八嗦,難怪以后有人要頭疼得緊”
白鹿七思緒半天,最終還是決定前往法壇,打算聽一聽玄奘登臺講法。
黃昏時,白鹿七在長安城里游蕩,恰巧路過長安城光武門外,行刑場。
一名傳旨太監,捏著嗓子眼,尖尖地喊了起來“停停停劊子手們都給咱家停下手里的刀都放一放、放一放啊”
行刑臺下有平民問“咋這雜種不殺啦”
“陛下有旨”一眾平民和劊子手跪地接旨。
白鹿七可沒打算跪下,卻忽然被身旁的一位嬤嬤一拉,拉著半跪了下來,那嬤嬤指責道“誰家的公子,出門記得多學點禮數”
公公嗓子十分尖銳,念道“佛有法旨,活人一命,造千萬功德。即日起,大理獄所囚者,輕犯歸家,重犯罰餉,死犯發放戍邊。欽此”
有民眾高呼“他這孽障奸殺武家、盧家、孫家三家幼女,死娘的東西放出去也免不了被生吞活剝,還不如就此斬了痛快”
公公“嗯膽敢有人抗旨”
劊子手忽然驚呼一聲。
“啊呀公公,小的正按刑部司法腰斬他,這剛斬到一半”劊子手說著,便將砍刀一把砍入囚犯腰后脊骨,但卻把握了力道,沒直接攔腰砍斷。那囚犯被麻布塞著嘴,眼睛突了出來,抽搐兩下后,立即昏死過去。
劊子手接著說“皇上圣明,大赦天下,可小的這刀子,都卡進去了,還斬不斬到底啊”
鮮血差點濺到傳旨的公公臉上,臺下民眾一片叫好。
公公“呀呀呀臟死了臟死了,趕緊給咱家縫回去,活不活得了看他功德造化,但愿佛祖爺爺保佑他呀,想必陛下不會追究你啦嘖嘖嘖,真臟”
劊子手用力拔回砍刀“恭送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