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覷,太宰治遲遲沒有進行第三次提問,星野時理也就無所謂地拿起桌子上的餅干,有一搭沒一搭地啃。
良久的沉默后,星野時理突然聽見了對面含嗔帶怨地聲音“其實我啊昨天晚上,今天早上,直到現在,已經有近24個小時沒有進食過了呢”
星野時理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禮貌的表情都維持不住,無語地看了對面直勾勾盯著他的男人一眼,端起面前的盤子,遞了過去。
“十分感謝”太宰治接過了盤子,指尖擦過星野時理的手背,一道不易察覺的能量流劃過身體,星野時理下意識地縮手,微涼的觸感瞬間消失,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差點兒摔在茶幾上的盤子,自然而然地放在自己面前,隨手拈起一塊餅干。
雖然只有不到一秒,但太宰治的確發動了自己的異能力,人間失格被觸發的一剎那,星野時理確實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魔力流動有一瞬間的滯澀,但并沒有消失,這大概是因為異能力跟魔力說到底不是一回事的關系。
相對的,盾牌制造的屏障也沒受到影響,太宰治估計就是為了確認他話的真實性才會搞這么一出。
盾的防護壓根沒有外在表現,而且為了節省魔力,他只讓盾隔絕了那個在逃共犯的異能影響,絕對是這人耳朵里帶著之前在福利院放下的竊聽裝置的接收器,才能準確捕捉到這層防護是否有過一瞬間的消失。
“第三個問題呢”瞥了眼墻上的時鐘,估摸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共犯已經被制伏,星野時理主動開口,他想盡早結束這場對話,他還有些事情想在外人到來之前交代給北信介。
“目的,你的目的,”太宰治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你不是個草率的人,既然決定繼承這家福利院,不可能沒有提前打聽過橫濱的混亂程度,你在了解后依然選擇繼承,是因為你完全有信心在這里自保,但如果是這樣,即便家族已經落魄,你的能力也足夠你在別的地方生存,沒必要非得貪圖什么基金,還得費心經營福利院這樣,只要合法經營,幾乎入不敷出的事業。”
“橫濱里充滿了灰色地帶,在你現身前,打聽這個基金的大小組織就不在少數,如果你只是臨時需要一大筆錢,完全可以和他們合作,把資金掏出來,再把福利院棄之不管,所以,你的目的也不是錢財。”
星野時理失笑“我就不能是個正經想要幫助孤兒的好人嗎”
“這確實是一個可以說通的理由。”太宰治攤了攤手,“所以答案是”
“我曾經坦白過我的過去,太宰先生對我有如此多的顧慮,想必也想辦法去查過這段經歷的真偽,”星野時理雙手交握,松松地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認真地正視對方的鳶色眼睛,“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鑒于混亂的過往,自然也沒什么同學朋友,雖說有一個詞叫社恐,但那一般也只是在與人交流上存在障礙,人畢竟是社會性動物,跟整個社會失去聯系是件很可怕的事。”
“而且,雖然我本人算不上什么幼年失怙的可憐人,小時后過得也跟孤兒差不多,所以,我也算是和這些孩子同病相憐。”
“出于同情和孤獨”太宰治笑了笑,“好吧,這個答案我暫且接受。”
和星野時理估算的差不多,他和太宰治的問答游戲結束不到半個小時,前來解決共犯事件的異能科成員,以及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就到達了福利院,據說犯人已經被先一步帶走。
所有人看樣子都對太宰治的神出鬼沒習以為常,只有國木田獨步訓斥了幾句,收到對方模棱兩可的回答后,也無奈地把注意力轉移。
這次星野時理沒了在自己的地盤做筆錄的待遇,他和北信介在被詢問了幾句話后就被禮貌地分隔開,北信介坐異能科的車,他坐武裝偵探社的車,兩個人分別前往異能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