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速相當快,幾乎是一晃就過,語氣平靜,就好像以前也干過這種事一樣。
肯定干過,否則不會說出“位置不對”這種話來。
口中所說的“她”是誰,這具身體的手上,又到底粘了多少學生的鮮血
這些還在冉冉升起的新星,還未成型就已被扼殺,無法看到未來的陽光。
打著教師名義,實則為自己謀利的東西,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即使是自己所需要扮演的身份,千鶴也忍不住唾棄憤怒起來。
在剛進入所謂的“絕境”游戲的時候,千鶴的大腦一直亂糟糟的,根本來不及思考機械音所說的東西背后究竟蘊藏著什么含義。包括之前走劇情時,沒能直接動手的、由群演所扮演的在課堂上死亡的學生,以及小黃借他身體宰殺的群演,對于千鶴而言,其實更多的是惡心,但沒有任何實感。
直到今天,在這種帶薪拉不,在經歷過混亂的昨天,和相對比較愉悅的上午,放松下來上班的他才后知后覺的生出了冷靜下來之后的情感,才能認真的思考他所看見、所經歷、所扮演的故事背后代表的含義。
也終于察覺到了什么對于玩家而言,不管他們知不知情有nc扮演者這件事,玩家之于nc及游戲,都是絕對的對立面。
他們,是被游戲,或者說主神設計成的“惡”的那一方。
“澤姐,這個人看起來好眼熟,他是不是就是我們第一天見到的那化學老師看起來怎么感覺沒有真人那么驚艷啊而且他剛才在說什么我沒聽清。”
“錄音了。”
澤姐從衣領上取下一個夾著的微型錄音機,在周原的驚嘆眼神中點開重播之后放大聲音,慢放才聽清楚了“他”說的話。
兩人皆陷入了沉默中。
周原臉上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上去相當憤怒,澤姐則老練許多,似乎因為“他”說的話,察覺出了什么重要線索。
她飛快的抬起頭,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意識到身邊的人只是新人,并不是真正的組織成員后,她立刻閉緊了嘴巴。
周原光顧著憤怒去了,根本沒注意到澤姐的動作。
千鶴倒是發現了這一點,不過進入檔案空間他沒辦法聽見其他人的心聲,所以并不知道澤姐到底在想些什么。
埋完頭的一瞬間,夕陽也正好沉入了地平線之下,只剩下一些還沒有收起來的光線,將千鶴轉身的影子拉長。
他背過身來的時候,發現三個六正抱著教案,從學校的主干道匆匆往教學樓走去,走過去的時候微微撇頭,似乎朝“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個點學生還在上課,千鶴沒太在意這件事。
場景忽然間模糊,很快跳轉到了下一個畫面。
千鶴又在埋東西。和上次一樣,都是在小樹林里選了個地點埋。
這次是一條右邊的胳膊。
不知道來源于哪個學生的軀體。
他嘴里重復著熟悉的話,埋好之后又轉身。
三個六又在匆匆趕往教學樓,似乎又若有若無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個場景,再下一個場景
一連七八個場景,千鶴都在類似的時間,將不同的軀干部位埋在了小樹林的不同位置。
而每一次轉身,都能看見三個六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