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安并非來源于感受到迫近的危險,而是面對危險她竟然感受到一絲絲狩獵的興奮。
以斯帖又來到了那個巨大的鳥籠面前。
蕾切爾正在作畫,她淺金色的長發被挽在后面,露出她石膏一般蒼白的下巴,她作畫的手微微一頓,回過身看到以斯帖時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而以斯帖也看到了蕾切爾的畫作。
是一片黑夜中的大海。
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一條閃爍的銀河。翻涌的海浪就像是黑夜里的舞者。天空中繁星點點,與海面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夫人,你在畫大海”
“好久不見。霍普小姐。”蕾切爾放下畫板微微一笑,她敏銳的察覺到以斯帖有些低沉的情緒,她沉默著沒有開口詢問。
“你喜歡大海嗎夫人”
“嗯,大海的廣闊和深沉可以洗滌人們的心靈,讓人感到寧靜和自由。”蕾切爾看著自己的畫作,又詢問以斯帖,“你覺得畫作怎么樣”
以斯帖仔細端詳著她抿著唇思考了一下“也只有大海這樣廣袤寬容的模樣才能忍受那樣的寂寞。”
蕾切爾沒想到能得到這樣的答案,那是她內心的答案,她眼中閃著星光“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帶走這幅畫。”
以斯帖有些意外微微一怔“當然,我是說我很樂意。我這次是來拿手稿的。我聽奇爾頓先生說,他給你了一只蠟筆。”
“是的,這次他非常慷慨。”蕾切爾將弄好的手稿放進文件夾里遞給以斯帖,“畫作等它干了,你再來取吧。今天有什么要談的嗎”
“今天只是來取稿件。”以斯帖平靜地說,她看著蕾切爾的精神似乎比起上次見面好了不少,“如果今天你想談,我也非常樂意做一個聆聽者。”
蕾切爾坐在了她常坐的沙發上,她心里不太想談艾比蓋爾。
以斯帖看著她的表情問了一個問題“你有自己的孩子嗎”
蕾切爾臉上如同面具般的微笑表情像是裂開的老舊皮革一般,她的失態不超過一秒,她微微垂下眼眸。
“我曾經有過一次,懷孕。”蕾切爾的聲音聽不出悲傷,“可惜后面流產了。”
“我很抱歉。”以斯帖開口,她轉移了話題,“夫人,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漢尼拔萊克特的真面目的”
蕾切爾陷入了回憶,醫院里爆炸的火花,被困在隔離倉里女人的尖叫,那時腦袋中被遺忘的記憶像是爆炸一般在她的腦海里涌現。她下面涌出的血順著她的大腿滑落下來,伴隨著小腹不可忍受的疼痛。
她的眉毛皺在了一起,聲音有些飄忽“威爾被誣陷殺了艾比蓋爾的哪一天。他指證漢尼拔,可卻無人相信。”
“你相信了”以斯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沒相信你的丈夫而相信一個其他的男人。”
蕾切爾只是說“威爾格雷厄姆,有無以輪比的天賦,共情天賦。這種天賦,可以說是一把雙刃劍。這把劍可以刺向兇手,也可以刺向受害者。威爾正是因為心中有正義才會收到共情帶來的折磨。”
“是的,我相信他。”
以斯帖從精神病院的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這次她的臉色比來的時候更加的蒼白,她坐上雪佛蘭的時候,久久沒有發動,她坐在駕駛座上在手機里瀏覽著手機里的聯系人。
以斯帖決定避開瑞德和沃爾特,畢竟她已經夠麻煩他們兩個人。
很快她就在通訊錄里想到了蘭斯斯威特。
上次偶遇的時候,他曾經提到過他在fbi工作主要負責杰斐遜實驗室的工作。
或許可以找他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