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眼睛睜大,淚腺不由自主地分泌出一顆顆晶瑩,像是失禁了一樣
噠噠噠地往下掉,眼睛已經模糊不清,她地聲音里帶著不可置信,喜悅,委屈,似乎有千言萬語,最后也只是顫抖著喚出那個喊了十多年地名字。
“紫英”
可是,這怎么會是紫英呢
紫英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怎么會滿頭白發,怎么會用、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或者說,這不該說慕容紫英該有的眼神。
平靜、淡然、冷寂,甚至是看破生死。
“阿蘅,你莫哭。”
恍惚著落淚地杜蘅察覺到慕容紫英那有些冰涼地指腹落在她眼角處,輕柔的、憐惜的、溫柔地將那落未落地淚珠擦去。
那一頭白發似乎是從前在瓊華派的冬雪,白得令杜蘅的眼睛感到了刺痛。
俯身輕柔擦拭淚水的白發仙人與跌坐在地上抬頭仰望的女子成了采蓮莊陰森氣氛中的一道柔光。
如此默默對視,欲言又止,千言萬語不知從何開口。
蓮池中蓮花艷艷,蓮葉輕輕在風中飄蕩,水波陣陣,似是春風已到。
安靜卻又溫馨,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在常人眼中這道風景屬實非常唯美,盡管男子一頭白發但是面容俊朗看起來不過是雙十年紀,一身藍白道袍顯得清冷矜貴。
女子一身淺綠色的衣衫,媚眼含淚,似是嬌弱的花兒待人采擷。
一手捧臉,另一種手觸碰眼角,這拭淚的動作在旁人眼里看起來格外曖昧,簡直就像是慕容紫英要親吻杜蘅一樣。
至少在因靈堂查完尸體后發現杜蘅不見的幾個人后出來尋人的李蓮花等人看來,現在就是男女互訴衷腸旖旎的氣氛。
李蓮花自認為了解杜蘅,若是不認識的人絕不肯讓那人觸碰她,更不要說像是要親吻一樣的接近了。
他只覺得心里的各種情緒在不停的翻涌,藏在寬大的袖口里的手攥緊,指甲刺入掌心都沒能讓他回神,此刻他與方多病、笛飛聲和杜小狗就在不遠處。
他只能默默地看著杜蘅從地上站起來撲進那人懷里,那雙手緊緊的抱著那人,看到她依舊落淚的側臉。
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聽著她委屈的哭泣聲,還有那人清冷卻又滿是溫柔的低哄聲,只能看著她在別人的懷里落淚,被別的男人摟在懷里順著發絲。
原來看自己心愛之人與旁人親近,是這種滋味。
李蓮花撫了撫胸口,悶得他喘不上氣,頭也有些發昏,靜脈之中隱隱有綠色的毒血在躁動。
這簡直比碧茶之毒還要令人難以忍耐,克制。
碧茶之毒困不住他,情之一字他甘心情愿困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