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天光微亮時杜蘅只覺得頭痛欲裂。
雖然她就真的只喝了一口酒,但是她似乎就是那種易嘴體質,一碰到酒就要醉,醒過來就是頭痛,嗓子干。
剛爬起來呢,就見李蓮花端著銅盆進來了。
銅盆上還冒著縷縷熱煙,盆邊是一塊白色的手帕,為了方便李蓮花把寬大的袖子用繩子綁了起來。
他的胳膊真的就一點都不像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人該有的手,白皙,手腕看起來格外纖細,似乎是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但是不可忽視的是,他手臂上確實肌肉線條流暢且明顯的,尤其此刻在使力時,青筋盡顯。
此刻杜蘅還未完全清醒,黑發散亂如瀑布一般垂在身后,昨夜脫了外衫只有白色的里衣,領口大開,露出了白底粉色秀樣的肚兜。
李蓮花臉上一熱,眼睛微微移開。
手上的銅盆也似乎更燙了,他放在架子上,背過身。
“阿蘅,起來洗漱吧。”
李蓮花捻了捻手,暗罵自己竟然這般不爭氣,明明昨夜已經互通心意了,此刻卻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可雖然這樣,李蓮花的心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與開心。
他終于有了活著的感覺,有了從前的感覺。
李蓮花怎么想的杜蘅不知道,她只覺得自己頭疼的厲害,從床上爬起來的時時候人都是東倒西歪的。
腳下也感覺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上,眼睛也完全睜不開,腦子不清醒的后果就是左腳絆右腳,身體一歪就要摔倒了。
背著身子的李蓮花耳朵動了動,毫不猶豫轉身,腳下似乎踏著風,把藥摔倒的杜蘅穩穩地摟在懷里。
迷迷糊糊地,眼睛也時半睜半閉地根本就是沒睡醒。像睡迷糊了的貓,怎么觸碰它都只是懶洋洋的。
李蓮花忍不住笑了,胸口處輕輕的震顫,他把迷糊的人兒抱緊又似乎戀戀不舍的把人放在凳子上做好。
把手帕打濕擰干,一只手扶著她東倒西歪的腦袋一只手拿著手帕輕輕擦拭。
杜蘅非常順從的把自己的臉靠在李蓮花的掌心,輕輕的蹭了蹭,李蓮花只覺得手心的有些癢。隨手把手帕往銅盆里一放,卻又神情自然的把敞開的衣領拉好。
這是他的愛人,是他的妻,是他孩子的母親。
李蓮花忍不住吻了吻杜蘅的額頭,他喜歡她這樣全心全意信任自己的樣子。
十年的顛沛流離,十年的病痛折磨,如今一切都過去了。
十年苦果,如今嘗來原是甘甜的糖果,比他吃過任何一種糖,都還要甜。
杜蘅眨了幾下眼睛,總算是清醒了,其實被熱手帕擦臉時她酒清醒了。只是想到自己居然去蹭李蓮花的手掌心有些不好意思,更何況額頭上那樣柔軟又溫熱的觸感似乎還久久不曾消退。
“你”
頓了頓,杜蘅抬眸和李蓮花對上的視線又移開了,垂著眼瞼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眼神赤誠又熱烈,直白又強烈,滾燙的像是來勢洶洶的大火,燒的她身體不自覺地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