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回家吃飯,我也餓了。”寧獨想要站起來,卻在剛站起來的時候徹底脫力,即便有胡然扶著,他也再次癱軟了下去。
“少爺,你怎么了,少爺?”胡然焦急地問道。
寧獨盡力舉起了手中的晚飯,笑著說道:“還好沒掉在地上。”
“你慢點走,少爺。”胡然接過了晚飯,盡自己最大的力量撐著寧獨,一步步地向瓜柳胡同走去。
“今晚不涼快呦!”寧獨好似沒事般地說了一句閑話。
——
白鹿院的夜晚向來都是燈火通明,跑去睡大覺的學生極少,大多都在秉燭夜讀。
苦讀的人多了,就有了太多的花樣。寒窗院就是一個典型。在寒窗院的人,沒有坐著的,甚至都沒有雙腳站著的,基本上都是單腳站立。隆冬之時,凜冽的寒風更是從窗戶橫穿而過,幾乎將一屋子衣衫單薄的學生給吹倒,這里的學子都以此來錘煉自己的意志。至于其他院,也都不乏有些令人稱奇的苦學方法。這些法子,有些人覺得可笑,卻也有些人覺得有效。
白鹿院中最好的學堂是白鹿洞,這白鹿洞其實也就是假山下的一間石屋,不過能坐十幾人。但是,凡是在這里面上過一次課的,都足夠引以為榮,從這里走出去的人,在江湖或者廟堂上都將是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
今天白鹿洞里,只有兩個人,一個老師一個學生。
要問這個世上哪個老師最好,未必能有一致的答案,但是要問誰懂的最廣泛,大半有學問的人都會說出同一個名字——張先生。
不是人們尊稱其為張先生,而是他的名字就為張先生。
先生,意為:先天下而生。
即便已經入夏,張先生仍穿著一身灰色長袍。這件長袍他已經穿了很久,上面遍布著細密的褶皺,凸起的地方已經被磨成了白色。清癯的臉龐,瘦削的劍眉星目,給人一種山間明月的感覺。
講完了今天的課,張先生問道:“你明天要去青藤園?”
“是的。”
“去看什么?”
“一個叫龐舊山的人。”
張先生淡淡地說道:“不要著急,你要做的事很大,急不得。”
“是,先生。”白一士恭敬地回答道。也只有這位六科皆為甲甲的百年奇才,才值得張先生熬夜給其授課。
“好了,去吧。”
“先生先請。”
張先生背著雙手走出了屋子,白一士等了片刻,將屋子收拾妥當,才走了出去,他朝青藤園的方向望了一眼,微笑著自語道:“你還欠我一頓飯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