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寧獨折彎了吳越的劍,則屬于他自己看不過去了。
靠看,怎么鑄劍?
與其在這里看上一萬年,不如動手鍛造一次。
對于這樣的年少輕狂,一般人可能直接將其轟出去,吳越卻選擇了包容。雖然稚氣未脫,但這已可見鋒芒,他愿意為一個未來的劍客鑄一把未來的劍。
“我去過青冥爐,飛鴻劍太重,辭花劍也太重,那里沒有再輕的劍了。”寧獨說道。
飛鴻劍,辭花劍,不是路邊攤的貨色,卻也是廣為流傳的名劍,只是不同的鑄造者會加上屬于自己的理解罷了。
吳越笑道:“辭花劍,你用了就是辭命劍了。三境之前,慎用。”
“謹遵老先生教誨。”
青冥爐的云先生對于辭花劍的一點點小隱晦當然不會告訴寧獨,云先生還沒有賠了女兒又送嫁妝的大度。
“凡是修行之人,必定會遇上所用之器與自身境界不符之難,幸好有著無數先賢前輩替我們這些無能后人解決了這個問題。巴蜀的劍閣,于每一境界定一把劍,你選擇了一種劍道,在每一個境界就會有相應的劍。如此一來,既不會限制上限,也不會降低下限。然而,世間修行千差萬別,劍閣可靠千百年底蘊做出這一創舉,其他門派卻未必能夠做到。你的劍,師承——商沖古?”吳越不厭其煩地為寧獨講解著鑄劍的問題。
“是。”
“五境之內,劍道最強。”吳越也不得不生出敬重之心,他想了一瞬間,笑道,“可鑄春風劍。”
寧獨開心一笑,說道:“謝老先生的劍!”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春風劍足夠快,卻也容易折。”
“勞煩老先生多鑄幾柄。”寧獨厚顏無恥地笑道。
“你一天至少練廢一柄劍,我需要替你鑄幾柄啊?”吳越笑著反問道。
快,就需要輕,輕就易折。倘若非要鑄造一把又硬又輕的劍,所需要耗費的天地異寶令人咂舌。這又不是不計成本地鑄造天下第一劍,幾乎所有的修行者都需要考慮“錢”的問題。春風劍對于現在的寧獨來說是最優選擇,只是這個選擇面臨一個難題——誰來給寧獨不停地鑄造春風劍?
寧獨皺眉想了片刻,自知可以厚顏無恥地多要幾柄春風劍,卻遠不能厚顏無恥地讓吳越老先生天天為自己鑄劍。
沒有劍,又怎么練劍?
吳越看著眼前這個皺眉的少年,笑道:“我可以為你鑄百劍。”
寧獨想了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授人以魚……?”突然間,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眉頭立刻舒展了開來。“對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你要學鑄劍?”吳越有些稀奇地問道。人的精力有限,一心追求劍道的人,很難再分心去學鑄劍。
“不是我要學,是我有個肯定能學會的人!”寧獨臉上充滿了開心的笑。
吳越面對著這個少年,好像真的能看到對方發亮的眸子。
“胡然!胡然!”
胡然睜開了睡眼,茫然四顧,迷迷糊糊地自問道:“少爺在叫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