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呆了般的少爺吃了些,便回到學舍之中。
坐在學舍里思來想去,胡然覺得好生無聊,卻又覺得這一整天都不屬于自己,遲遲不肯睡去,熬了許久,腦子里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在這里陪少爺也沒有什么用,聽說昨天后面的學舍發生了爆炸,還住著個女同學,我是不是可以去找她說上一會兒話?嗯……對!拿上一點東西,也就是當去看望她!我可真是個小天才!”
胡然給寧獨披上大氅,讓其在屋檐下坐好,回頭看了眼屋子,覺得一切都安排妥當,提著兩包零嘴高高興興地跑去了后面的學舍,全然忘記了這一天的疲憊跟痛苦。
半刻時間后,胡然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將兩把零嘴往桌子上一扔,憤怒地哼了一聲,回頭問道:“少爺,你那是個什么同學?!怎么如此古怪?我還沒進去呢,就直接將我趕了出來,說話聲音還那么硬,一個個字就像是砸過來的,好像我欠了她的錢一樣!哼!我再也不去找你這個同學了!”
胡然生了好一會的悶氣,將寧獨領上了床,自己蓋好被子,閉上眼就睡了。被扁士寒折磨了一整天,又熬了這么長的時間,她自然疲憊無比,睡的相當香,完全不知道在睡著時發生了什么。
片刻時間后,寧獨的呼吸跟胡然的呼吸很好地契合在了一起,就如同兩個齒輪咬在一起,一呼一吸間元氣形成了奇妙的循環。
哪怕寧獨陷入了“冥思”的狀態,他也沒有忘記修行,體內經脈元氣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按理說來,修行至行難上境后,就可以突破到見山境,但卻有不少人還存在著“小難”與“大難”的瓶頸,或者說這是部分修行者自己給自己找的麻煩。
行難境是不斷地擴展經脈,像是踏出一條條路,足夠得以“見山”。所謂的“小難”與“大難”則是在這條路上繼續向前,探索行難境的極致,就好像走的更高更遠,從而得以見更大的“山。”當然,這個行難境的極致,并非是寧獨在忘歸閣里觀《長難長行》里的極致,而是經脈所能夠承受的極致。倘若掌控不好如何探索這個極限,不用說進入見山境,恐怕會直接身死道消。
對別人來說,“小難”跟“大難”是可以跳過的,但對寧獨來說,這就是他必須要走的,他的行難可比別人難得多。
漆黑的世界中,元氣就像是一把鑿子,在無窮無盡的黑暗里鑿出一條狹窄的通道。寧獨不知道他的“山”到底還有多遠,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夠鑿完,他唯有恒定下心,不知疲倦地向前鑿。
相比于寧獨,胡然的修行就是一片坦途。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黑洞,將所有從寧獨身上逸散出來的元氣盡數吸收,而她那座被云霧繚繞的“山”好像也逐漸清晰起來。
學舍之中,一個在黑暗之中艱難前行,一個則在山前撥開云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