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紗耶站在第三級臺階上看著他一個人離開的背影，腦海里突然閃現出她在諸伏景光記憶里讀到的畫面。
在天臺上把槍抵在心口的時候，有像現在這樣猶豫過嗎
白雪紗耶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蘇格蘭，想知道我的吊墜的話，就來找我吧。”
疾步離開的諸伏景光停在原地，有些錯愕地回頭，水潤的藍瞳含著點詫異使他看起來像一只布偶貓。沒等諸伏景光開口答應或拒絕，她便轉身又踩著臺階上樓去了。
吊墜被顛得甩來甩去，愛斯發出抗議，“紗耶，你為什么要給那小子那樣的承諾”
“那種空話算什么承諾嘛。”白雪紗耶提著裙擺連跳了兩級臺階，心情不算美好。對諸伏景光說出那句話后她立刻就后悔了，這種心情很怪異。
不愿再繼續剛才的話題，白雪紗耶提出了另外的問題，“愛斯，那頭隱形巨龍現形之前，你是離開了嗎”
當時的吊墜涼得刺骨，就像她哥哥死去的那天一樣。
愛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斟酌著字句，放緩了聲音，“沒有，我會一直陪著你的，紗耶。”
白雪紗耶沒有回答。
露臺的門開著，夏油杰正背對著她喂鴿子。
盡管她知道那些鴿子已經刷新了，但還是覺得有些惡心。白雪紗耶就站在露臺的門口，沒有進去。
“你不過來嗎”夏油杰托著一只鴿子轉頭，身上的白袍已經煥然一新。
他專注地看著手心那只正在啄食的鴿子，目光沉靜。雪已經停了，溫度回升，霞光映在年輕神父的側臉上，勾勒出他鋒利的面部線條。見沒人回應他，夏油杰轉頭，狹長的雙眸彎了彎，“過來。”
“你說過來我就過來”白雪紗耶站在門口，因為許下了一句空話而懊悔，絲毫沒有給夏油杰好臉色的打算。
但夏油杰也不惱，他靜靜地看著白雪紗耶，像是在等待什么。
白雪紗耶的心臟突然痛了一下，像是被一只手攥緊了一般，心口悶悶地疼。這種感覺只持續了三秒，但她已經出了滿頭的汗。
熟悉的機械女聲在她的腦海里響起，“唱詩班修女白雪紗耶，違規頂撞上司，予以懲罰。”
夏油杰等到了。
白雪紗耶靠在門框上，忽然明白了夏油杰這樣急著給她安排入職測試的原因。
在這兒等著她呢
紗耶暗罵了一句，剛想邁進門內又被痛得佝僂了一下身軀。
還是那道女聲，“唱詩班修女白雪紗耶女士，因素質低下，違反身份卡人設，予以懲罰。”
素質低下
她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逗笑了夏油杰，他放飛了那只鴿子，抓著她的胳膊將她拉進了露臺，“還有別的，紗耶要見識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