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讓人莫名不爽的語氣,是五條悟無疑了。果然,五條鎮長也被裝進了別人的身體里。
所以這棵樹究竟是什么意思,角色扮演嗎
從前五條悟調侃她的時候,她還能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消減一下怒火,現在他進入的這具身體實在是長著一張平平無奇的臉。白雪紗耶收回視線,揉了兩下被摔痛的屁股,順勢就地躺平,“五條鎮長想必你現在還是單身吧”
因為是上課時間,所以走廊里一個人也沒有。反正不是自己的身體,舒服最重要。尾椎骨的痛意還沒有消散,躺著反而會壓到,白雪紗耶調整姿勢翻身趴在地板上,只留給五條悟一個后腦勺。
“紗耶同學這都知道,是一直在默默關心五條老師的感情生活嗎”五條悟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襯衣的袖口,把袖子挽好之后俯身拎著白雪紗耶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好了,真子同學,老師現在送你回家。”
本來想反抗兩下的白雪紗耶聽懂了五條悟的意思,不情不愿地離開了地面。雖然身身體在配合,但是語言還是選擇抗爭,白雪紗耶跟著五條悟往前走了兩步,“并沒有,只是覺得你談不到戀愛。”
在教室里的時候,她的身體也不受控制地進行一些言語表達和行動,她挑破自己不是真子的時候就會回退到最開始的地方。就像有人已經提前設定好了劇情發展,而她只要按著設定來就好。
所以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為了找兩個提線木偶嗎
白雪紗耶和五條悟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下了樓,絲毫沒有被困在幻境之中的自覺。一直到快走到學校大門的時候,兩人的唇槍舌劍都沒有分出勝負。
邁出校門的腳像是受到了什么阻隔,行動滯澀越走越慢,直到走出校門后,兩個人又被彈了回來。白雪紗耶試了兩次都沒走出去,只能在原地打轉。
五條悟并沒有像白雪紗耶那樣嘗試,第一次出不去之后,就干脆停在了原地。
既然五條悟說了要送她回家,那他的那具身體肯定被安排好了要這樣做,現在為什么連他也出不去
白雪紗耶不再嘗試,本著能坐著絕不站著的原則,她往回走了幾步,坐在了附近的長椅上。
五條悟沒有坐下,但是也跟著她來了。他站在長椅邊上,白雪紗耶抬頭的時候正好能看到他褲子口袋凸起的痕跡,細長的一條凸起,上半部分的線條有些弧度。
白雪紗耶首先想到了手術刀或者牛排餐刀。她拽了拽五條悟的褲腿,“五條鎮長,在教室的時候你是怎么認出來我的”
一直沉默著好像在思考什么的五條悟垂眸看了白雪紗耶一眼,將褶皺的衣角捋平遮住了褲子的口袋。他一貫是用這種戲弄她的語調說話,但是偏偏這次白雪紗耶覺得他是認真的。
他的唇角慢慢揚起,“是用眼睛看出來的。”
白雪紗耶沒有再追問,因為有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從這個人進入到她的視線開始,她那種退去的高熱癥狀就再次出現在了身體里。白雪紗耶燒得頭昏腦脹,身子一軟,靠在了五條悟的腿上。
五條悟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頭,向來人打了個招呼,“川崎老師怎么在這兒”
自從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臟就開始異樣地跳動。白雪紗耶費力地睜開眼,想看清楚正在和五條悟說話的人。川崎老師,德川麻友也提到過川崎老師。
“我聽德川同學說小笠原同學病倒了,作為班主任當然要來看看,辛苦白鳥老師了。”回應的人語氣很溫和,和五條悟解釋完后就在她的身前蹲下,“我來送小笠原同學就好,白鳥老師回去吧。”
川崎老師的手有些涼,夏季校服的襯衫只有薄薄的一層,握住她的那一刻她高熱中的身體忍不住打了個顫。順著對方扶起她肩頭的力道,白雪紗耶抬頭,看清了這位川崎老師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