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姆森遭受重大打擊,懨懨地用過早點,到門口換鞋,顯然是打算要出門了。
“記得帶傘,不要淋雨,小心著涼。”海辛瑟斯叮囑道。
“知道啦”一身簡單運動套裝的薩姆森耷拉著紅毛大腦殼,從門關鞋柜邊上抽出一根深藍色的長柄雨傘,看了眼又塞回去了,又抽出另一把紅彤彤的雨傘,推門出去,“我出門了晚上我會回來吃飯”
“好知道了。”
尼克斯女士端坐在沙發上,懷里是一只癱軟的貍花老貓。她又對這位家長發出了贊許的夸夸聲“薩姆森的教養真的很不錯。你是個成功的好爸爸,海辛瑟斯。”
“謝謝夸獎”海辛瑟斯非常得意自家孩子受到的夸贊。
“薩姆森這是要出去做運動鍛煉嗎”
海辛瑟斯抬起手臂看了眼表上的時間“不,每周的這時候,他都要去他的另一個家中,與他的母親共同渡過溫馨時光。”
尼克斯女士挑眉“噢,原來是這樣啊。薩姆森那孩子的母親”
海辛瑟斯表示今天晚飯前,他都需要在書房里專心工作,薩姆森也不會回來。于是尼克斯女士也抱著老貓從書架上隨手取下一本書來帶回房間去閱讀。
這個家中就此安靜下來。
樂曲和緩的調子重復著、重復著,聲音逐漸越來越低、越來越輕。
深沉的紅色帷幕緩緩落下,將舞臺上的場景全部遮擋在后面。
安靜的空氣中只稍稍停了幾息,又響起樂團各種樂器配合演奏出的靈巧輕快的樂聲。
在樂聲之中,帷幕緩緩拉起,露出又一幕新的場景來。
這是另一個家庭的房子,屋子里到處都塞滿了各種物件,沙發上除了布墊子還有大大小小幾個花里胡哨并不配套的靠枕,冰箱上貼滿各色標簽紙,茶幾上擠擠挨挨陳列著插著不知名小野花的花瓶、堆著幾個蘋果的果盤、吃到一半被夾子關上的零食、還冒著熱煙的保溫杯,墻上掛著各種風格的掛毯、裝飾畫,還有一些出去旅游時拍攝的單人或多人的照片。整個屋子看起來雖然布置得風格不太一致,還略顯擁擠,但是給人一種溫馨的家的感覺。
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士正一手拿著關閉的吹風機歪在沙發上看電視,披散在肩頭的紅發還是半干著的,那雙棕色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看得非常投入。
從廚房里走出一個年近五十的成熟男士,雙臂的袖口都折疊上去了,端著一碟清洗過的葡萄走到客廳,視線落到沙發這人身上時皺起了眉頭,那張看起來非常不易親近的嚴肅面孔顯得更加令人望而生畏“克萊烏莎,你的頭發還沒有吹干。吹干了以后再做別的事情。”
沙發上的克萊烏莎好似并不把他語氣生硬的話語放在心上,那雙棕色的眼睛依舊緊盯電視屏幕,只把手一抬。
嚴肅男士板著臉將裝著葡萄的碟子在茶幾上找了個空位放下,接過克萊烏莎手中的吹風機打開熱風為她吹起頭發來,
口中吐出的話語聽上去又冷又硬“薩姆森快要到家了,克萊烏莎,注意形象。不要樹立壞榜樣。”
嘈雜的吹風機聲響吵得克萊烏莎聽不到電視聲音了。她看了眼邊上動作輕柔流利的丈夫,把歪在沙發上的身子坐正了,又欲蓋彌彰地嘴硬一句“我只是昨天給孩子們演示舞蹈動作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雖然沒有紅腫,不過我感覺那個姿勢更舒服。”
嚴肅男士剛剛在舒展開一點的眉頭又擰到一起。他暫時關閉吹風機,嘴角下撇,繃著臉問她“哪個部位難受早點預約醫生吧。”
克萊烏莎眼神閃爍,支支吾吾。
就在這時,大門處傳來鑰匙插入鎖孔響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