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樣東西被杜雷送給了自己的弟弟肯尼,又被肯尼送給了艾瑪麗絲。他可能以為警局或者黑面具收回了第二個箱子,蜂群浮游炮目前的所有者是艾瑪麗絲。
如此一來,杜雷后續不愿接受艾瑪麗絲的辯護,大概率是受到了黑面具的威脅。一人頂罪典型的幫派做法。
當他膽大包天偷走兩個保險箱時,黑面具早已決定好小賊的下場。黑面具不著急拿回他偷走的東西。
警局門口的殺手不過是一個提醒。他的目標是奧尼爾夫人,但艾瑪麗絲擋下了他的子彈。
這已足夠。低成本的栽贓陷害只需要一個腐敗的證物科。為了和黑面具搭上關系,科里根什么都愿意做。
杜雷所經歷的一切對哥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盤踞在黑暗世界的兩方霸主,他們的一舉一動牽動每一處貧寒、混亂的街道。
黑面具和企鵝人不止是阿卡姆瘋人院里走出來的瘋子,他們更是幫派領袖,是幫派橫行的舊時代留下的殘黨。
他們收買法官、操控警察,招攬每一個街頭斗毆的流浪漢和癮君子。
他們販賣違禁品、販賣走私物、販賣人口,像做涂色游戲一樣給每一個街區涂上自己的顏色。
假如有人觸動了他們的利益,即使是合作多年的朋友,下場也不過是一枚子彈。
“我很抱歉,我們原本不該走到這一步的。”黑暗中,有人惋惜道。
血跡在昂貴的羊絨地毯上蜿蜒,鋪開大片赤紅。女人倒在地上,僵硬的四肢無處安放,如同一個被隨意丟棄的木偶。
她毫無光澤的眼睛是蒙塵的玻璃珠,映照出一個矮而胖的身影。
那影子形似一只笨拙的企鵝,他彎腰,用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拽掉她手腕上的一條蝴蝶結手鏈。
“我真的很遺憾。”粗糙又圓滾滾的手指撫摸著雨傘的傘柄,“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背叛我,站到我的敵人那邊。”
他唏噓地搖頭,為失去了一位真摯的朋友痛心。
“把這兒燒了,別留下痕跡。”
手鏈纏在傘柄上,一晃一晃,蝴蝶結的掛墜撞到傘柄,落下一顆綴著的鉆石。
“聰明人變成了癡愚,是一條最容易上鉤的游魚”
那影子停下“把她的律所炸掉,把索萊娜可能留下的所有東西全部銷毀。”
門外守著的女人恭謙點頭,他繼續朝前踱著步子“因為她憑恃才高學廣,卻看不見自己的狂妄。”
一場大火,埋葬所有。沉睡的街道半夜被火警喚醒。
索萊娜西科尼的訃告只在報紙上占據了半個巴掌大的小格。她的朋友們為她舉行了一場葬禮。
艾瑪麗絲受到了邀請。她穿著黑色正裝,胸口別著一枝白花,安靜地聽牧師禱告。
索萊娜的墓碑前立著一座天使雕像。守護天使手拿棕枝,抬首望天。艾瑪麗絲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今日的哥譚陰云密布。
棺木抬進墳墓,艾瑪麗絲將口袋里斷掉的蝴蝶結手鏈放在索萊娜手邊,與她一同葬在六尺之下。
她沒有參加后續的悼念會,在滾滾烏云下出發。
幾分鐘后,艾瑪麗絲在街邊的服裝店換掉正裝,帶上帽子、口罩和墨鏡,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她的裝扮在這里一點也不奇怪,每一個來黑市的人都不希望被人認出自己的身份。
艾瑪麗絲估算著自己手頭能用的所有錢,雙眼在往來的人群中忙碌地搜索自己的目標。
她看到了一個熟面孔。
艾瑪麗絲拉緊口罩,向他快步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