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夏侯霸的這條叛逃之路,終究不是夏侯玄的選擇,就算死在司馬氏的刀下,也比擔負一個叛國之臣的罪名要強。
夏侯玄在書房之中默然地坐著,也不知道一直坐了多久,直到掌燈時分,天色昏暗,突然郭淮帶著一隊人,突然地闖了進來。
郭淮此番的行徑,已經是很無禮了,不光是未經通傳,而且全身戎裝,帶兵闖進來,分明就是擒拿朝廷欽犯的節奏。
“夏侯都督,夏侯霸叛逃出境,投敵賣國,都督可知曉否?”郭淮冷聲地質問著,仿佛在審問著犯人似的。
夏侯玄抬了抬眼皮,淡淡地道:“噢,有這等的事?某未知也。”
郭淮似乎不相信夏侯玄的說辭,冷笑一聲道:“有人曾親眼看到,今天下午夏侯霸親臨都督這里,而后便逃出了長安城,都督敢說不知情嗎?”
夏侯玄平靜地道:“夏侯霸確實來過敝府,不過也只說了些家長里短之事,郭刺史難道真以為他會向本督透露叛逃之事?”
郭淮沉聲地道:“叛國投敵,那是誅滅三族的重罪,知情不舉,窩藏包庇,一律同罪,想必都督也是知曉的。某已經派人去追了,夏侯霸孤身一人,肯定是逃不掉的,都督最好做好當面對質的準備吧!”
夏侯玄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地道:“悉聽尊便。”
郭淮興師動眾而來,顯然就是認定了夏侯玄和夏侯霸的出逃事件有關,不過現在還沒有捉住夏侯霸,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郭淮還真沒辦法奈何得了夏侯玄,他只好悻悻然地道:“既如此,那某告辭了。”
“走好,不送。”夏侯玄木無表情地道。
郭淮扭頭便走,出府門時候,下屬嘀咕了一句:“郭刺史,這事夏侯都督肯定是知情的,說不定是還是他縱容的呢。”
郭淮重重地哼一聲,道:“他神氣不了多久了,等抓回了夏侯霸,定要他的好看。”
以前郭淮對夏侯玄的態度一直是畢恭畢敬的,畢竟夏侯玄是上官的身份,郭淮也算是隱忍到家了,此番洛陽兵變的消息傳來,郭淮總算是揚眉吐氣了,不用在夏侯玄的面前低聲下氣了。
出了都督府,郭淮正欲上馬,就見對面一騎飛馳而至,他沉聲地喝問道:“來者何人?”
對面馬上之人道:“某乃朝廷信使,特來傳詔。”
郭淮當即道:“某乃雍州刺史郭淮是也,所傳何詔?”
信使一聽,趕緊地遞上詔書,道:“那正好,郭刺史,司馬太傅有令,此詔書先與刺史過目。”
郭淮接過詔書,打開一看,不禁哈哈大笑,道:“這詔書來得正是時候,走,我們回去宣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