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上菜上酒的工夫,毌丘儉便已經是迫不及待地問詢起毌丘秀此次并州之行的詳情來。
毌丘秀是倒是毫不隱瞞,詳詳細細地將此次行程向毌丘儉做了匯報。
當聽到毌丘秀在雁門關外被拒入城,陷入狼口之事,毌丘儉是勃然大怒,道:“杜預豎子,安敢如此欺我哉?”
毌丘秀連忙地道:“兄長勿怒,那杜預雖有冷落小弟的做法,但終究是命人用弓箭射退了狼群,保得小弟性命無虞。其實我們三番幾次攻打雁門,致使并州守軍傷亡了不少的人,杜預和雁門守軍有些怨氣也是正常的,總而言之,小弟能平安入并,也是仰仗杜預派人護送,到也算是仁至義盡,兄長也就對其不必責難了。”
毌丘儉奇道:“二弟你當初在幽州之時,那可是嫉惡如仇,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如今為何卻為他人說起好話來?真怪事也。”
毌丘秀嘆道:“此番并州之行,小弟是感慨良多啊,推人及己,先前也是我們做的有過分的地方,聽命于司馬懿,出兵并州,令無數的并州士卒喪命,杜預等人也不過是稍有怨氣罷了,換作是我們,卻也未必能寬宏大量,繼往不咎。”
毌丘儉聽罷,沉默不語了,先前他率軍進攻并州,其實是迫于無奈的,不聽命于司馬懿,后果自然是相當嚴重的,而那個時候,毌丘儉又沒有做好反叛的準備,只能是虛以委蛇,出兵攻打并州。
任何戰爭打起來都是會有傷亡的,就算毌丘儉已經是極盡拖延之能事,將戰斗的規模壓縮到了最小的狀態,但這也無法避免雙方士卒會有傷亡,因此雙方交惡也是必然的,杜預身為前線最高的指揮官,與幽州軍交戰了近一年多的時間,肚子里又豈能沒有些怨氣,如果換作是毌丘儉,或許把對方的皮扒了的心都有。
杜預也不過是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并沒有把毌丘秀置之于死地,最終還是派人將其護送到晉陽,其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當初毌丘秀入并州時遭到冷遇,自然也是不爽的,不過后來想想,杜預也是并無過錯,于是乎毌丘秀便釋懷了。
接下來,毌丘秀詳細地講述了與桓范的談判過程。
毌丘儉一聽與之談判的居然是桓范,心里頓時咯登了一下,臉色也微微變化,桓范其人,毌丘儉雖然與之并沒有太多的交集,但同為封疆大吏,一個曾守牧青州,一個是幽州的土皇帝,互相之間,還是有所了解的。
之所以讓毌丘儉感到擔憂的,是桓范的性格,都說性格決定命運,以桓范素來難打交道的性格,無疑給這次談判蒙上了一層的陰影。
果然在毌丘秀的介紹之中,桓范是冷著臉出場的,著實讓毌丘秀是茫然無措,桓范字字誅心的話,更讓毌丘秀是擔憂不己,生怕這次的談判會告吹,以失毌丘儉的厚望。
所以為了展現他們這邊最大的誠意,毌丘秀后快地將平舒靈石二城給讓了出來,桓范在既得利益之下,也將他的態度有所收斂,雙方很快地達成了一致的協議,毌丘秀同意發布討伐司馬氏的檄文,幽州正式地與司馬氏把持的朝廷徹底地決裂,并與并州軍進行結盟,雙方同進共退,聯手對抗司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