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瓘立刻地道:“都督此言差矣,下官的委命,來自于朝廷,下官乃是大魏的臣子,可不是司馬家的家奴,下官也和司馬師并無上下隸屬之關系,如果說頂頭上司的話,恐怕也唯有都督耳。”
毌丘儉有些意外衛瓘的表現,普天之下,誰不知你衛瓘是司馬氏的人,否則司馬懿也就不會費盡心機地把他調到幽州來,監督毌丘儉的軍務了。
但現在衛瓘卻是竭力地撇清和司馬家的關系,誠然他的任命確實是出于朝廷,但這幾年來司馬懿一直把持著朝政,朝廷的任命和司馬懿的任命又能有什么差距?
衛瓘玩得分明是偷換概念的把戲,司馬懿在世之時,也沒見你否認過和司馬家的關系,如今司馬懿死了,你倒是把自己和司馬家撇得一清二白,這家伙,還真是聰明啊。
不過毌丘儉并沒有點破,今天他召衛瓘前來,就是想要試探一下衛瓘的意圖,如果他還是死心塌地地跟著司馬家的話,那么毌丘儉便會毫不猶豫地處置了他,但如果衛瓘也能叛出司馬家的話,倒可以有一些用處的,暫時留他一條性命也無妨。
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衛瓘想必也清楚他自己的處境,靠山倒了,他在幽州,也自然成了任人宰割的對象,所以衛瓘才會竭力否認與司馬家有什么關系,這樣才能避免受到迫害。
毌丘儉哈哈一笑道:“既然衛監軍和司馬家扯不上什么關系,那就恕本督直言了,司馬懿擅權奪位,欺君罔上,本督忍他已經很久了,如此其子司馬師繼位,毫無半點社稷之功,卻要脅迫天子加封他為撫軍大將軍,謀篡之心,昭然若揭,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督已經決意率幽州之軍,討伐之,還朝政于天子,衛監軍既為朝廷之臣,是否愿意追隨本督共討國賊,匡扶社稷?”
在路上,衛瓘早就想清楚了,毌丘儉今日召見他,攤牌的意圖很大,那么自己想要保全性命,只能是暫時委屈求全,順著他的意思來,這才是活命的基礎。
而且不能有絲毫的猶豫,一旦遲疑和猶豫不決,很可能就會讓毌丘儉看出一些破綻來,功敗垂成。
所以衛瓘一聽之下,沒有任何地躊躇,立刻是拱手道:“下官愿意追隨都督,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毌丘儉也不禁有些迷惑了,衛瓘的態度也過于決絕了,如果不明真相的旁觀者,很可能就會相信衛瓘真得和司馬家是矛盾重重,甚至有很大的仇怨。
但毌丘儉反復地考量了之后,嘴角掛上了一個若隱若現的笑容,如果說衛瓘瞞一瞞旁人倒還罷了,想要誑騙自己,他還是嫩了點。
不過衛瓘這么急的表態,到也符合毌丘儉的計劃,在這個計劃之中,衛瓘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毌丘儉肯定會多加利用,以說服更多的人來歸降自己。
起兵在即,正是用人之時,多一人就多一份助力,毌丘儉就算和曹亮聯起了手,但也并不代表就是萬事大吉,司馬師還擁有著碾壓他的實力,所以盡可能地招攬更多的人效力,是毌丘儉現在的最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