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趕路或許情況還好點,可到了夜間,寒風呼嘯,氣溫驟降,又沒有可以御寒的帳蓬,許多的士兵只能是蜷縮在一起,抱團取暖,凍得是簌簌發抖。
相比于寒冷,更為困難的是糧草的短缺,軍無糧必亂,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如果一支軍隊連士兵基本的口糧都無法保證的話,那么這支軍隊就會很快地垮了下去。
毌丘秀似乎也不沒有什么好辦法,逃離幽州之后,這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嶺的,幾乎看不到什么人煙,就算偶爾路過一個村莊,也只是那種只有幾戶幾十戶人家的小山村,別說這兒的老百姓窮得叮當響,就算個個是富紳貴族,傾盡所有的家資,也無法滿足這么多人的需求。
如果再不解決軍隊的糧草問題,估計到不了并州,他的這支軍隊就會徹底地崩潰了。
“二爺爺,這可如何是好?”毌丘重是大皺眉頭,束手無策。
毌丘秀沉吟了一下,道:“殺馬!”
這次毌丘秀帶出來的軍隊,是一支步騎混合的軍隊,其中騎兵也是占據了比較大的比例,而戰馬也需要喂食,如果是其它的季節的話,戰馬還可以到草地上吃點新鮮的青草,而此刻荒野之中的一切都被大雪給掩埋了,別說是青草,就連干草也是無處尋覓。
為了生存,毌丘秀選擇了一些戰馬來殺,殺馬之后,好歹也算是爭取到了一些口糧,勉強地讓士兵們果果腹,堅持到了并州境內,或許才會迎來轉機。
不過這個時候毌丘儉的死訊已經是傳開了,維系整個軍隊的精神支柱也就沒有了,整支軍隊陷入到了一片迷惘之中。
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毌丘秀發現許多士兵居然坐在原地就給凍僵了,而且逃亡掉的士兵數量則更多,整支軍隊,一夜之間,竟然有半數的減員。
毌丘重大怒,欲提兵去追那些逃兵,但毌丘秀卻伸手攔阻,道:“重兒,不必追了,這些逃兵軍心已散,就算追回來也沒有什么用了。”
毌丘重不解地道:“爺爺治軍一向嚴謹,臨陣逃跑者,一律斬之,方可軍紀森嚴,如今不懲處這些逃兵,只怕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逃走。”
毌丘秀嘆息道:“人各有志,何需勉強,如今的局面下,再說什么軍紀又何何意義?更何況追擊逃兵需要時間,而王頎等人的追兵須臾即至,我們還是想想如何加快速度,前往并州吧。”
毌丘秀不是說不想處治逃兵,確實是他有些無能為力,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叛軍的追擊,盡快地趕往并州,這才是他們現在最為重要的事,如果因為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一旦被追兵給攆上,那可就是九死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