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內城墻上黑壓壓的人群,羊祜微微的露出了一絲的笑意,這種軍民混雜擁擠不堪的模樣,絕對不是能夠戰斗的隊型,并州軍只需要連續地發射連弩和弓箭,就可以輕易地敲開一道口子,而此刻的洪水也已經淹沒了大半的城墻,并州軍無需去攀登就可以輕易的登上城頭了。
不過羊祜沒有立刻對內城墻發起攻擊,而是讓木筏靠近外城墻,讓步兵營的士兵先登上外城墻。
相比于內城墻的擁擠不堪,外城墻上則是空無一人,這倒不是說冀州軍和信都的百姓不敢登上外城墻,而是他們發現洪水來臨之時,洪水已經淹沒了內外城墻之間的空地,誰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游過這片空地,所以到最后他們擠在內城墻時才懊悔不迭地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外城墻。
不過對于全副武裝的并州軍來說,外城墻上有沒有人根本沒有什么關系,如果冀州軍有軍隊駐守外城的話,他們也可以輕易地碾壓之。
羊祜之所以沒有直接地發起進攻,最大的考慮還是目前信都城墻上大部分的人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如果此刻草率地發起進攻的話,必將會有不少無辜的百姓死于非命。
所以羊祜率先登上外城,準備在那兒進行喊話勸降,如果冀州軍的軍民愿意歸降的話,也就免了刀兵之苦,如果他們繼續負隅頑抗的話,那羊祜便不會給他們機會了,那怕發動強攻,也一定要拿下信都城。
不過現在取信都城已經是如探囊取物了,被洪水所淹沒的信都城,再也組織不起什么有效的抵抗了,羊祜等于是給他們留了最后的一線生機,至于珍惜不珍惜,那就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了。
羊祜登上外城墻之后,首先并派了數名嗓門大的士兵對著內城墻喊話,進行勸降,明確地告訴冀州的軍民,讓他們丟掉幻想,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是投降免死,要么是同信都城一樣毀滅,并州軍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他們拒絕投降的話,一個時辰之后,并州軍將會發起進攻,不再給他們任何機會。
這也就是最后的通牒,羊祜不想把戰斗再拖延到明天去,今天就必須要一個結果了。
并州軍的喊話,在冀州軍和信都百姓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對于普通的百姓和普通的士兵來說,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生路,他們可不希望把自己的性命葬身此地,不過在呂昭沒有發話之前,還是沒有人敢主動地站出來說想要投降的,因為呂昭還活著,他還是操持著生殺大權的鎮北將軍和冀州牧,他的一聲令下,就足以讓帶頭的人腦袋落地了。
所以那怕是最想投降的人此刻也保持著緘默,沒有人愿意去當這個出頭鳥,面對并州軍一輪又一輪的喊話,整個內城墻上的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整個內城墻上是鴉雀無聲,死一般的沉寂。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其實每個人都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正因為過度的珍惜,才沒人敢邁出這第一步。
雖然并州軍已經是反復地承諾過了,降者免死,但他們之間可是隔著一條一箭之地寬的水域,在沒有渡船的情況下,就算是投降了,他們也無法過得去啊。
更何況,這么多的百姓之中,還混雜著無數的冀州兵,誰第一個站出來要投降的,也肯定是第一個挨刀子,沒有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