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地抬腿走出來,順手關上衛生間的門。
他垂著目光,也不往任西樓身上看。
任西樓關了衛生間的燈,然后望向臥室,看到靠近衣柜的床邊放著一只純黑色的軍用背包,相當大,拉鏈半開著,里面是疊得整齊的簡單衣物,和一些基本的日常用品。
背個包就來錄戀綜了,不愧是軍團長。
他目光橫移,看到床的另一側地上歪歪扭扭的棕熊玩偶服。
任西樓笑道“哦”
他也不說什么,但一聲拖長尾音的感嘆已經說盡了。
“是節目組要求的。”
身后突然響起男人沉如撞鐘的聲音,他聲線相當低沉厚重,是聽著又蘇又有安全感的類型。
“穿棕熊服裝發傳單。”
“不回到別墅不能脫下。”
藺時序聲音平緩,一板一眼地回答任西樓先前的疑問。
所以從陽臺回到別墅是為了不被嘉賓們看見他穿著棕熊玩偶服
任西樓立刻讀懂了男人沒說的話。
他內心微妙“看來藺長官真的是臉皮很薄,很容易不好意思吧。”
所以寧可爬陽臺,也不要穿著玩偶服從別墅正門回來。
可既然都這么不樂意了,為什么還要聽節目組的安排,本來他遲到也不是故意的,臨時回邊境應戰蟲族這種事誰也預料不到啊
再說了,以藺時序的身份地位,就算毫無理由,不想做就可以不做吧,導演也只是為了節目效果,故意整蠱罷了。
嗯,或許這就是出身藺家且從軍十年所養成的對命令的絕對服從吧。
任西樓看著藺時序從背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套上,然后男人朝他望了一眼又很快挪開目光,朝著另一個方向微微頷首,便提著裝了換洗衣服和毛巾的袋子走出臥室。
臨走前也沒忘記關上臥室門。
任西樓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藺時序剛剛那一頷首是對他示意,不過為什么一直不看他
他雙手插在浴袍口袋里,背靠著衣柜一側,想不明白。
任西樓轉身走到衛生間門前,打開門,邁步進去,彎腰從門后的角落里撿起他擲出的刀片。
薄如紙的刀片在指尖閃著冷金屬的銀光,明銳刺眼。
他垂眸看著,心想“還好沒被發現。”
雖然現在還沒公布職業,但他對外的身份就是一名普通的酒吧老板。
誰家酒吧老板隨身帶刀片,還動不動朝人脖子割啊。
這可是審判庭最關注的一號目標,任西樓一點都不想這么冤枉地引起目標警惕。
洗手臺上有一面方鏡,他站起身時,目光無意間瞥到。
鏡子里的青年衣襟大敞,黑發半濕,綠眸蒙著干凈透亮的水汽,像雨后晴朗明亮的草原。
發梢滴落的水珠淌進鎖骨,滿溢后又順著胸前滑下,在起伏的肌肉線條上蜿蜒出一路濕痕,最后沾濕了褲腰。
他下意識抬手蹭了蹭胸前的水漬,然后望著指尖的濡濕,挑眉。
哦,藺長官剛剛不敢看他,總不能是因為他沒把浴袍穿嚴實吧
他放下手。
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