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聿懷望著任西樓扣住犯人的槍,在一個呼吸的轉身便擊中另一個罪犯,他幾乎是本能地捕捉到青年臉上一閃而過的變化。
眉尖稍往上挑,唇角輕扯,眼睛很快地眨了一下
有什么情緒嗎
他看不出來。
他腦海中構思的“任西樓”,像攀著檐柱的鮮花,羽毛漂亮的鳥雀,收藏柜中溫養的玉石。
這些都是在與任西樓相處不到兩天,通過詳盡整齊的資料總結出來的。
而直到此時,孟聿懷才發現,他腦海中所謂的構想,最根本的論據竟然僅僅建立在任西樓過分招眼的皮相之上。
奇也怪哉,莫非是他事業已然走上巔峰、過去該報的仇、該殺的人都處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讓他松懈了,倦怠了,掉以輕心了
1:05的時間像一柄裁紙刀,將孟聿懷對任西樓單薄脆弱的認知如白紙齊齊撕裂。
他忽然感覺喉嚨有些干燥,呼吸略沉,鈍鈍地下墜,像是過往香煙的嗆人味道再度翻涌上來。
可他早就戒煙了。
“呵。”
男人嘴角溢出一點輕嘲般的笑。
他抬手抵在額前,擋住了眼睛,叫對準他的跟拍攝像頭照不到他此時的神色。
“是同類啊。”他在心里感慨。
是同樣的、從下城區的污泥沼澤中赤手爬出來的同類啊。
深藍色豎瞳于陰影中一閃而過。
“咔噠。”
不遠處全息游戲包間的門從里推開。
祝熹雙手插著兜,懶懶邁出來,嘴里還叼著一根糖,看著有些酷。
他看了眼沙發上坐著的孟聿懷“現在快中午了,先去吃飯”
孟聿懷關了終端,面上又是體面溫和的淺笑“好。”
他站起身,走到距離祝熹不遠不近的身邊,語氣恰到好處“祝熹閣下,玩得開心嗎”
祝熹揉了揉頭發,咕噥“還不錯吧,在游戲館體驗確實比家里好不過,要是西樓也一起來就好了。”
孟聿懷笑了笑“下次我們可以叫他一起。”
“肯定啊,西樓都答應好了。”祝熹看他一眼,“對了,你就坐在這看了一上午電腦你不玩
游戲的嗎”
“玩還是玩的。”孟聿懷說,不過今天是特殊情況,臨時有工作處理,沒能好好招待祝熹閣下,實在不好意思。”
祝熹眼神復雜“你別這么客氣啊,行行行,反正以后都有機會。”
雖然孟聿懷溫和耐心又體貼入微,但祝熹老覺得這人怪怪的,和人特別有距離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孟聿懷是不是在躲著他
奇怪。
祝熹心里冒出一個不著邊際的猜測。
孟聿懷該不會厭o吧
這個猜測實在太荒謬了,哪有aha會討厭oga,所以這想法很快在腦子里化作泡沫。
祝熹目光不經意落到旁邊的深色玻璃門上,看到自己的倒影,自言自語“得找時間去剪頭發然后再補染一下。”
“閣下經常染發嗎”
“嗯,是啊。”祝熹語氣隨意,“因為我本來發色太顯眼,不想惹人注意,就干脆換別的了。”
紅發也沒有多低調吧
小刀永遠不變的愛好睡覺,染發,打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