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西樓純粹關心的綠眸注視下,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身裸體地全身僵硬。
抑制劑對他的身體沒有作用,最多將散發的信息素強行壓回體內,但絲毫不會削弱他身體的反應和大腦的感受。
麻木的負罪感和發熱期蓬勃的情欲在身體內橫沖直撞著交合在一起。
這一刻,陳最感覺到心里陌生又熟悉的情緒原來,他居然還有羞恥心嗎
他還以為,這種只屬于正常人的情緒,早就在他一次次被強行“糾正”發熱期時,被扼殺在監控器后一雙雙眼睛中了。
任西樓看到少年鮮紅的眼睛飛快地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倉促移開。
他難得遲疑片刻,心道“嗯這是害羞了嗎”
他問了什么不得了的問題嗎
“好吧。”
任西樓妥協般地笑笑,彎腰放下手里的碗,然后抬手隨意撩開垂到臉頰邊的黑發。
青年轉頭看了一圈“只有一把椅子哎,我去我房間里搬一把過來”
陳最回過神“沒事,桌子可以挪到床邊。”
說著,他一只手落到放著兩碗面的梳妝臺桌角,面不改色地拖動。
“吱”
桌腿和地板發出略微尖銳的摩擦聲。
這是oga力氣是不是有點不對
怎么感覺這個節目的b和o都不大正常啊喂
見狀,任西樓走到梳妝臺另一邊幫忙抬起來,一邊感慨“你力氣還是和三年前一樣嘛。”
又是這樣的語氣不懷疑不試探,表里如一的純粹而干凈的情緒,不摻雜一點雜質。
陳最默默搬著桌子到了床邊,然后抬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他聲音低而沙啞“三年前
你看過沃爾文特的直播”
“沒看直播。”任西樓也松開抬著梳妝臺的手,坦然笑笑,“只是刷到你的剪輯視頻,看到你一對多的對戰場面了,超級帥氣哦。”
他朝看過來的陳最眨眨左眼,像狐貍一樣笑瞇瞇的“而且,你最后一直沒有再用槍,是不是習慣在槍里留一顆子彈好巧啊,我也喜歡這樣”
黑發青年語氣輕快極了,像是在閑談著吃喝玩樂的小事“總要在槍里留最后一顆子彈以防萬一,就算真打不過敵人也不能把自己的命留給人家,對吧”
陳最動作一滯,望著任西樓的眼睛有些怔然。
居然還有人會注意這一點,而且到現在還記得
明明他自己都要忘掉了。
他突然道“沃爾文特的新生實戰演練是積分制,子彈擊中淘汰要害后,被淘汰者的所有積分都會累加到攻擊者身上。”
白發少年眉目冷峻“所以我在槍里留一顆子彈,即使真的逃脫不出包圍圈,寧可自我淘汰,我也不可能把積分給那些遠不如我的aha。”
“我沒你想的那么決絕,畢竟這只是實戰演練,自我淘汰也不代表自殺”
任西樓聳聳肩“實戰演練不就是模擬實戰嗎你能在演練中做出這樣的選擇,那在現實也差不多吧。”
畢竟在沃爾文特那樣殘酷的叢林法則中,自我淘汰需要承受的痛覺,和自殺也沒什么區別。
只有生命垂危之際才會判定淘汰,然后仗著aha們強勁的生命力,用治療艙強行把人從死亡線邊緣拉扯回來。
每年沃爾文特軍校的實戰演練里,因為承受不了真實的痛苦而或瘋或死的學生,難道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