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爾德莫名覺得緊張,心跳撲通撲通的。
他抬起另一只手撩開凌亂擾人的發絲,指頭不小心劃過青年細膩冰涼的皮膚,激得他手腕一抖,險些把毛巾懟錯了地方。
伯爾德無聲吸了口氣,匆匆地擦了幾下,看到自己把那一小團紅顏料擦得暈開,淡淡的紅色也不知道是顏料,還是他擦出來的痕跡。
落在青年雪白的側頸他怔了怔。
“咳咳。”
女老板在一旁輕咳幾聲。
伯爾德恍若初醒,猛地收回手,捏緊了毛巾,臉上先一步揚起乖巧燦爛的笑容“已經擦干凈了”
任西樓悠悠嗯了聲,剛站直身子,目光轉過來,就見身前的少年左耳通紅,耳垂上還不知道從哪里沾了點白色的顏料。
想必是剛剛畫畫弄上去的。
他右手拿著的毛巾已經擦試過自己身上的顏料,于是沒過多思考的,抬起左手,用拇指輕輕巧地劃走了。
任西樓的動作其實并未越界,除了拇指指腹勾走顏料時,和少年柔軟的耳垂有一瞬間的貼合。
但無論是從女老板的角度,還是直播間的角度,看上去就像beta用手捧著oga少年的側臉,手指甚至深入到后頸的位置。
手上束縛著的兩只純銀戒指在淺金發間昭示著鮮明的存在感,戒環上勾勒的圖騰都好似被這高位俯首的姿勢賦予了不可言說的含義。
掌控,神秘,而尊貴。
而畫面中淺金發少年耳朵和臉頰皆是緋紅一片,眸色含水,眼神也是呆愣的。
這副表情任誰也說不出清白二字,簡直是教科書式的少年心動模樣。
再瞧瞧任西樓這懶懶笑著的風流勁兒,青碧狐眸甚至盛著金發小少年的倒影。
他分明沒有和伯爾德對視,只是單純望著后者的耳垂,卻專注得要叫人丟了魂去。
女老板臉色都變了,而彈幕也驚呆了。
西樓寶貝你在做什么啊啊啊
我的天哪,多久沒見到過這么膽大的beta了,居然敢對oga閣下動手動腳
主要這他的還不是普通oga啊都已經實錘了吧這可是安格尼斯家嫡系唯一的孩子,唯一的oga
保護協會這還不出動我可就看不起了哦
應該有錯位吧而且伯爾德閣下也不抗拒啊
閣下心都被這狐貍精撩干凈了吧,太可惡了哪有人這么犯規
拜托,西樓就是幫忙擦個顏料,你要這么說,伯爾德剛剛也給西樓擦了啊,現在西樓脖子上還有痕跡呢
呵呵,那能一樣嗎,人家是oga,oga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ok
管他的,藺長官沒反應你們罵他木頭,西樓有回應你們又說他動手動腳,啥話都被你們說了唄,一群沒老婆的舔狗
嘿嘿前面姐妹說得對,管那么多,嗑就完事了,美帝c永遠是正主發糖
任西樓隨意地在毛巾上擦凈指腹的顏料“應該都收拾干凈了,我穿個衣服。”
他洗了洗手,然后擦干,從伯爾德手里接過外套和毛衣,利落地套上。
他沒注意到伯爾德突然的沉默,抬手把散開的黑發從后面綁起來“畫要帶走嗎”
伯爾德輕輕呼出一口氣,有些不敢抬頭“帶,帶走吧。”
“海拉,你幫我晾干,之后打包送到錄節目的別墅來。”
海洛伊絲,也就是一旁默不作聲看著兩人的女老板,安靜地點點頭。
“算下來都沒畫多久”任西樓低頭往上拉羽絨服的拉鏈,感嘆,“這么快就畫完了嗎”
伯爾德望著海洛伊絲整理畫板的動作,聲音低低的“沒有畫完,不過我都記下來了,之后再補對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轉頭“剛剛節目組給我發消息了,說是午飯可以由我們自己安排你有什么想去的餐廳嗎”
任西樓以前都沒來過圣愛倫堡,聞言眨了一下眼睛,下巴被羽絨服拉到頂端的衣領擋住,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我都可以,這邊我不熟,聽你的。”
今天上午可以說是他這么多天里過得最輕松舒坦的了,只需要坐在一個地方時不時調整姿勢,相當于發了一上午呆,實在愜意。
當畫畫模特這種事,哪里都好,就是容易犯困。
以至于現在的任西樓看起來心情很好,卻懶洋洋的,像是太陽底下打盹的黑毛狐貍。
伯爾德咬唇,聲音小了些“那去希貝爾餐廳吧,那里我還挺熟悉的。”
一旁無聲挪動畫板的海洛伊絲動作一頓,眉毛微妙地挑了一下。
伯爾德察覺到她從后面看來的視線,心里有些羞恥,但還是被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占據了上風,忍了忍,沒有收回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