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官員都是紛紛拜下,口中應和。
聽著這話,皇帝坐在寶座上,雖面上不動聲色,可隱藏在袖子里的雙手,卻緊緊的握住。
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都有些發白。
逼宮!
這是逼宮啊!
他內心都在怒吼咆哮。
放在以前,滿朝文武上下誰敢如眼下這般逼宮?縱然他只是個傀儡,可表面上依舊要對他尊重有加,可現在……
因為錦衣衛的一場宮變,徹底撕開了皇室的最后一層遮羞布,以至于這些大臣也都開始對他不敬!
是不是都以為朕真的只是一個廢物?!
是不是都跟錦衣衛學會了逼宮?!
皇帝心中的怒火急速上漲,以至于到了都快要抑制不住的地步,讓他的臉色都開始變得嫣紅起來。
身軀也在微微的顫抖。
然而,卻沒有人關系他的狀態。
“此言簡直荒謬!”
就在此時,戶部尚書站了出來。
先是對著皇帝行了一禮,隨后掃過了先前說話的一眾官員,最后落在了吏部尚書的身上,義正言辭道:“內閣首輔之位何等重要,又豈能因為你吏部擬定了一個名單,皇上便必須要批準?”
“再說了,此事事關重大,究竟人員為何,皇上自有定論,何時輪得到你們來插手?”
這一番話,說的當真是義正言辭,大義凜然!
便是皇帝聽了,也不由微微抬頭,眼中露出一抹明亮。
看來……朝中終究還是有人看不下去,為朕說話了!
看來,這滿朝文武,還是有心想皇室的臣子啊!
“朝中若有這樣的臣子,朕便是依舊被錦衣衛掌控又何妨?”
“終究還是有機會再次收攏大權啊……”
皇帝腦海中剛生出這樣的念頭,便忽然看到戶部尚書忽然轉身,對著他拜下:“陛下,相位究竟由誰擔任微臣無權過問,但微臣愿意向陛下舉薦一位大賢!”
“此人便是內閣大學士之一,劉文元劉大人!”
“劉大人雖然在內閣之中素來低調,但論起學識、理政經驗卻比之張大人不遑多讓,更為重要的是,劉大人素來愛民,前年大河決堤,劉大人親自督查趕赴災區,非但很快就治理好水患,更是在臨走之時,被當地百姓送了青天牌坊!”
“此等愛民如子的好官、清官,若劉大人不為相,這滿朝上下又有何人可為相?!”
皇帝的臉色,再一次色變。
可戶部尚書卻好似完全看不到皇帝的臉色一般,自顧自說道:“如今滿朝上下百廢待興,若陛下想要重整朝綱,肅清宇內,值此之時由劉大人擔任首輔之位,可謂恰當之際!”
“屆時滿朝上下,必將拍手稱快,便是天下百姓,亦是歡欣鼓舞!”
此言一出,大殿內的所有官員全都將目光看向了位于文官序列最前方的兩人。
左邊的張易居束手低頭,沉默不語。
右邊的劉文元,也是面色平靜,似乎并無說話的**。
作為當朝最有希望爭奪相位的兩人,他們身后自有大量的黨羽來為他們沖鋒,所以倒不用他們親自下場撕扯。
因此,當兩人的黨羽撕扯到白熱化的時候,兩人卻依舊無動于衷,就好似這滿朝上下所爭論的并非他們二人一般。
“大人此言才是荒謬!”
“劉大學士雖然治理過水患,可卻并未有主政一方的經驗,不熟理政如何能擔任相位?需知相位日理萬機,非德才兼備才能勝任,劉大學士固然學識、理政都是不弱,但與張大人相比,還是稍遜一籌!”
“正是正是!”
“如今朝中百廢待興,所需的是能夠帶領我們重振朝綱的首輔,此非張大人莫屬!”
“劉大學士終究還是有些不妥!”
“劉大人怎么就不妥了?!”
“正是因為如今朝中百廢待興,才不能繼續墨守成規,必須要有強力之人打破樊籠,如此才能重振朝綱!劉大人的族弟在地方也十分具有威望,對我朝掌控武林更是可以起到關鍵作用,如何當不得相位?”
“就是!”
“依我看,劉大人位列相位,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兩方的人開始撕扯了起來。
隨著他們撕扯,一時間整個乾清宮內又進入到了喧鬧之中。
雙方圍繞著相位展開爭奪,你一言我一語,爭辯的難分難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