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他們身處于何地,都與周圍的一切看起來是那么的融洽,那么的自然。
站在春日的河堤邊,他們就是春日河堤的一份子。
身處大漠深處,他們便也恍若大漠中的烈日、沙礫。
他們是自己,他們也是世間所有。
這一點,哪怕是當初僅僅是領悟了一點超凡真諦的黃東邪,也隱約有所體現。
但從此人的身上,顧鳳青卻看不出任何與自然和諧共處的一面。
在他的目光看來,此人看似與周圍的黃精融為一體,但卻處處透露著刻意,就好像是——
被自然排斥一般!
“失敗的跨境者!”
站在顧鳳青身邊的傅青冥忽然開口說道。
只見他持著刀,往日平靜的臉上此刻卻露出一抹罕見的意外:“曾經我在漠北見過,一個來自草原的失敗跨境者,他在劫殺漠北的砍柴人,有一日撞到了我,然后被我殺了!”
“武道宗師抵達超凡,乃是一次生命的升華,難度很大。”
“許多宗師究其一生或許也無法觸摸到那道門檻,當然也有很多宗師觸摸到了門檻,但卻在跨過去的時候失敗了,而失敗的結果,便是死!”
“當然,也有特例!”
傅青冥平靜的說道:“有一些宗師在破境超凡的時候,雖然失敗但卻僥幸未死,他們因此獲得了更強的修為境界,比一般的宗師要強,但卻低于超凡。這樣的人,我們稱之為半步超凡。”
“且這樣的武者因為根基已損,很難在重新破境,一輩子只能卡在這里,除非有天材地寶補足根基,否則再難有突破的機會!”
“當日我在漠北所見到的那名來自草原的失敗破境者,便是因為根基受損,為了補足根基修煉邪功,想吸取武者血氣彌補自身。”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頓了頓,補充道:“當初我見到這一位便已經很是意外,未曾想今日又見到一個!”
雖然他再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并無任何意外的神色,但顧鳳青還是看得出來——傅青冥確實很意外。
他是一個沉默的人,而一個沉默的人這一次卻說了這么多話,這自然表明他的心情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靜。
說完這些話之后,傅青冥便又沉默了。
顧鳳青點了點頭,隨后將目光看向了這位老者。
“老朽已經很久未曾出山了,如我所料不錯的話,諸位大人都是錦衣衛吧?”
逸林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可即便是錦衣衛,難道就能目無王法,肆意殺戮嗎?敢問幾位大人……我恒山劍派到底犯了什么法?到底觸犯了那條律令?!”
傅青冥先前所說的還,逸林自然也是聽到了。
尤其是傅青冥先前所說的他曾斬殺過一位半步超凡,他也聽到了。
他并不懷疑傅青冥話語當中的真實性。
因為他能感覺的出來,面前這幾位宗師,實力都很強!
尤其是先前說話的沉默男子,以及站在中間被眾人簇擁著、此刻正在看著他的男人,都擁有與他一戰、甚至斬殺他的實力!
正因如此,他才會耐著性子說話,與顧鳳青將法度。
要不然早就上去大開殺戒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