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我們的重頭戲,相信各位都知道是什么吧。”
這一次拍賣師沒有多言,拍了拍手,就在他的拍手聲落下之際,地面忽然打開,一個架子被升了上來。
那是一個類似晾衣架的東西,但是比起晾衣架要粗許多,兩邊的鐵足足有蟲的大腿大小,下面帶著輪子,中間橫在上方的是一根大腿粗的鐵桿,黑布遮擋住了架子中間的身影,隨著架子出現在拍賣場正中間,拍賣師走過去掀起黑布,里面的蟲影暴露在所有蟲的眼中。
那是一個健壯的碧發雌蟲,此時雌蟲的雙手被高高束起,腳尖著地,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經變成了破布條,鮮紅的血液從他身上滲出,順著衣服往下滑,最終從腳尖滑落到地上,不多時地上就多了一片暗紅色。
雌蟲垂著腦袋,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即便遮擋的黑布被掀開也沒有動彈,雌蟲背后延伸而出的那雙巨大銀白色的骨翼上有兩道貫穿的刀痕,幾乎把他兩個骨翼整個削了下來,翼尖處也被砍了一刀,因為皮肉相連所以沒有掉下去。
他像是一個破爛不堪且沒有知覺的玩偶,任由拍賣師扯著他的頭發,抬起他滿是血污的臉。
拍賣席上,溫祁怔怔地看著沒有知覺任由拍賣師展示的雌蟲,一瞬間只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一種極度不可置信的情緒自他心底升起,他盯著那個狼狽的,那個被蟲扯著頭發強行抬起臉的雌蟲,眼眶不自覺地泛紅。
這就是他家的主角嗎
問題在心底升起,接著變成了肯定。
這就是他的主角。
即便沒有見過他也能肯定,這個蟲就是他的主角。
碧發碧眼,銀白色骨翼,他家主角的標配,世上獨有,這是他的主角,他筆下的主角,他的摯友,那個陪著他走過人生最黑暗時刻的蟲。
看著這蟲,溫祁不自覺紅了眼眶。
似乎被粗暴的動作扯到了傷口,拍賣臺上雌蟲緊閉著的眼皮稍稍動了動,下一秒,溫祁對上了那雙他喜歡極了的碧色眼睛。
那雙眼睛中再也沒有了他賦予的光彩,有的只是茫然與灰暗,眼眸的主蟲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斗志,已經認命了。
即便面對無數想要買他的蟲,他的眼底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只剩一片死灰與麻木。
怎么會呢
溫祁指尖顫抖著。
他的位置離拍賣臺不遠,輕而易舉的看見了雌蟲眼底的這些情緒,一時間沖擊猶如波濤洶涌的海浪,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心上。
明珠蒙塵,肆意不再。
幾個字在溫祁心底浮現,仿佛一根尖刺刺進他的心臟。
心臟狠狠一痛,指甲掐入掌心,片刻震驚之后,一種從未有過的恨意幾乎沖出他的心臟。
他的主角,他的摯友,居然被異世而來的任務者欺辱至此,簡直是欺蟲太甚,激烈的情緒使溫祁眼眶微微泛紅,他注視著自己的主角,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么,拍賣臺上的雌蟲也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在對上那雙眼睛的瞬間溫祁強行冷靜了下來,心底的恨意卻成倍生長。
驅逐,不,不夠,任務者不是要置蟲于死地嗎同樣穿越而來的他為何不能
驅逐怎么夠
任務者必須死。
心中堅定了目標,溫祁收斂了所有情緒,他知道此時情緒過多并沒有什么用,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這里很有可能有任務者的爪牙,他不能表露出任何不該表露的情緒,哪怕他家主角此刻這般狼狽,他也不能表露更多情緒,必須忍。
溫祁盯著拍賣臺上的雌蟲,眼睛許久未曾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