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魔頭一起沉淪
為今之計,還是要先騙取虞綾的信任,總不能沈云意說什么,他就信什么罷。
虞綾才沒有這么傻,相反,這小嘎豆子還挺精的,嘴也緊,問什么都不說,有時候被問急了,他好像還有些生氣,蹙著細眉,拿眼睨人,薄唇都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一副要說不說,要罵不罵的樣子,連臉皮都泛起一層薄紅,瞧著真是既俊俏,又明艷。
即便眼下條件艱苦,他身上的衣裙經過沈云意幾次清洗加改造,已經從端莊清雅的留仙裙,變成了凌亂乞丐裝,但這一點都不影響虞綾的美。
反而還平添了幾分清冷破碎感,散亂的發髻隨意披在身后,偶爾會因為在草地上滾,沾點雜草,也像翡翠一樣,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
過于濃密纖長的睫毛,總是因為生悶氣,而忽扇忽扇的,像是被人釘死在地上的蝴蝶,垂死掙扎時不斷扇動著漂亮的蝶翼,直到耗盡最后一絲力氣。
沈云意雖然不知道,一個好好的大老爺們,做什么要男扮女裝,穿著小裙子,梳著仙女樣式的漂亮發髻,又是涂脂,又是抹粉,一天到晚和一個直男談情說愛,但虞綾不管怎么說——最起碼,表面上他到底是昆侖宗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
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沒過過什么苦日子。
人都說,落難的鳳凰不如雞。
可這只不如雞的死東西,極其難伺候,沈云意為了騙取他的信任,可沒少在他身上下功夫。
這廝哪哪都挑剔得很,自視清高,目中無人,情緒不穩定,非常容易急躁。
到底是年紀小,沈云意不過三言兩語,就能把他氣得暴跳如雷。
這張挑剔的嘴,不僅能口出狂言,隨口拿身份威壓別人,還很計較。
對沈云意辛苦尋來的食物,不僅不會感激,還總是挑剔,這也不吃,那也不吃,感覺是想吃刀子了。
對付這樣嘴挑,還不知感恩的東西,要是按沈云意的想法,那就應該打嘴,狠狠打嘴。
把口鼻打得噴血,牙齒松動,嘴唇腫成兩根香腸,連吞咽口水都疼,說話都吸溜吸溜漏風,保管藥到病除。
對付熊孩子就得靠揍,一頓不行,就兩頓,揍到服服帖帖為止。
但虞綾生得那樣美,秀眉鳳目,玉頰櫻唇,嬉笑怒罵間柔情綽態,燦如春華,委實是個世間不可多得的美人。
沈云意也不是那種半點不懂憐花惜玉之人,哪里舍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傷這張漂亮的臉蛋。
萬一要是打壞了,看著多磕磣啊。
沈云意是個外貌協會,或許,他哪天心情好,會圣父心靈光乍現,選擇原諒別人曾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丑人罪加一等。
人犯錯,可以改正,但長得磕磣,就只能打死后,回爐重造了。
再說了,萬一把臉打壞了,沈云意瞧著都鬧心,閉著眼睛都不想碰他。
既然打不得臉,可這嘴又實在氣人,沈云意多得是法子整治他。
虞綾不是嘴巴挑剔,這也不吃,那也不吃嗎?
那好啊,不吃就餓著唄,反正身負重傷,修為盡失,無法維持辟谷,不吃就干餓著的人,可不是沈云意。
餓著餓著,他就學乖了,紅著臉,磕磕絆絆地喊了聲“沈,沈叔叔”。
沈云意正在啃烤得金黃噴香的雞腿,聞言擡頭瞥他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問:“怎么了?想方便啊?”他指了個方向,“去下風口。”
“不,不是。”虞綾話音未落,肚子就咕嚕嚕地叫了起來,他的臉也唰得一下,變得通紅無比。
此時無聲勝有聲,他什么都不用再說,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
他嬌貴無比的肚子,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