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清醒,一邊沉淪
沈云意把兔子帶出去埋了,就埋在一棵松木
隨便挖個洞,把兔子埋好,沈云意蹲在小墳頭邊,用撿來的一根樹杈,往土里一插。
看著眼前的小土堆,不禁感慨,這墳堆得可真漂亮,用來安葬一只小兔子,真是可惜了。
真應該把寧師侄埋在里頭的。
寧師侄雖然身形高大,這墳又淺又小,但問題不大,可以先打斷四肢,丟火盆里燒一燒,等燒成灰燼再往里面埋,正合適不過。
沈云意拍了怕手掌心處的灰塵,又稍微整理了一番衣袍上些許的褶皺,這才想著趁魔龍不在,四下轉轉。
可無論他想從哪一個方向離開,還沒走出多遠,就勢必會被一層透明的結界所阻。
他也嘗試過,想直接用蠻力破開結界,從而逃出去,可這結界古怪得很,軟得跟皮糖一樣,任由他如何努力,就是無法撼動分毫。
哪怕就是召喚出法器來,也無法將其劈開,真是邪門得緊。
感覺比魔龍的臉皮還厚,任憑他刀砍劍劈,都渾然無用。
沈云意平白忙活了小半天,依舊徒勞無功,氣得他扭身就回了石洞,一頭扎石床上,揪著身下的被褥,發狠地咬牙。
看來,在魔龍心里,終究還是寧長澤更重要一些,生怕沈云意會過去給寧長澤添堵,這才把他變相地囚|禁于此吧?
但他也不急,默默計算著時間,坐等魔龍親自將他帶出去。
等魔龍再來看他時,還給他帶了一些吃食,用一個大瓦罐裝著,蓋子一開,熱氣騰騰,葷香四溢。
還有一只完整的烤乳豬,以及一些黃澄澄的果子。一股腦地送到了沈云意面前。
看不出來魔龍挺蕙質蘭心的,還會燉湯呢。
沈云意嗅著葷香,肚子里的饞蟲立馬就被勾起了,但他深知男人就是賤,太容易原諒的話,以后魔龍還敢跟他蹬鼻子上臉,就該來招欲擒故縱,好好冷一冷魔龍,讓魔龍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什么面團捏得假人,可以任由他隨意對待,都不會離開。
“我沒胃口,你把東西拿走。”沈云意躺在床上,一改常態地冷言冷語起來,連個好腔都不給,就差讓他滾了。
魔龍也不惱,像是渾然忘了,此前二人才發生過爭執,自己還被沈云意打了一巴掌,此刻像是毫無隔閡般,從旁輕聲細語地道:“多少吃一些,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又未學辟谷,不吃怎么能行?”
沈云意陰陽怪氣:“難得大王竟然也會關心我的身體,也是,若是我把自己活活餓死了,大王身邊豈不是少了個得力干將?”
此話一出,魔龍的神情就稍顯不悅,他很不習慣沈云意現在對他的態度。
要是換作從前,小廢物早就受寵若驚般地大王長,大王短地喊起來了,之前是多么的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現如今就有多么冷漠疏遠,活像是渾身長滿了刺一樣,稍微挨近一些,就得被扎得渾身血孔。
魔龍尚未來得及開口,沈云意又道:“哦不,我說錯了,不該是得力干將,就我也配?”
“我早就該認識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我不過就是大王養在身邊的一條狗,大王若是哪天心血來潮了,來了興致就喚到身邊來逗一逗,若是心情不好,就丟在一邊。”
魔龍聽不得沈云意這么形容他自己,當即便道:“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我不過就是實話實說,難道,這也有錯嗎?大王捫心自問,當真有把我放在心上,哪怕只有一刻?”
沈云意反問,也根本沒指望他回答,反正魔龍不管說有,還是沒有,沈云意都不在乎,就算魔龍指天發誓,說自己當真有把沈云意放在心上,沈云意也是半點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