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無異于是蟬翼蝶翅,不堪一擊。
他最開始就是這么想的,認為那么弱,那么楚楚可憐的沈云意,往后難以成事,根本不足為懼。他不過動動手指,就能把沈云意碾死了。
所以,他總是高高在上,像是看待跳梁小丑一樣,看著沈云意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跶,艱難求生,笨拙得像只小哈巴狗,只要他稍微擡擡手指,小哈巴狗就會骨碌碌地滿地亂滾,發出嗷嗚嗷嗚的可憐悲鳴。
他只要一招手,小哈巴狗就屁顛屁顛搖著尾巴沖他跑來,討好地蹭他的手背。
這是他最初的想法,可是后來——他一度享受并沉迷在沈云意帶給他的溫柔鄉里,他享受到了一千年以來,從未享受過的極致溫暖舒暢。
每一次和沈云意雙修,都是一場充滿了新奇挑戰的旅程,他是越戰越勇,也越發沉迷其中……他與沈云意絕非是一見鐘情。
就以魔龍的性格,他也斷然不會對任何人一見鐘情。
他只會一眼就討厭誰,絕不會一眼就喜歡誰。
只不過是在一次次的纏綿悱惻,欲|生|欲|死之時,生出了幾分柔腸,他與沈云意是那么親密無間,抱得一絲絲縫隙都沒有。
沈云意對他坦誠相待,沒有哪一次身上是留有一絲布料的,總是光|光|溜溜,渾身白得像是剝了皮的雞蛋,稍微碰一碰,皮膚就會發紅。他好像不太會害羞,可能也沒人教過他何為廉恥,眼睛睜得很大,不管魔龍對他做了什么,他都要睜大眼睛,看個清清楚楚。
他想看,魔龍就讓他看個清楚。
每一個動作,都讓他仔細看清楚。
魔龍初時并不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睡了他。
不過是被沈云意惹惱了,才鬼使神差之下,一時沖動。
第一次的時候,魔龍甚至還打了他,打第一下的時候,到底是因為什么,魔龍也記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沈云意明明那么配合,自己做什么還要打他。
可能就是順手,也可能是看不慣沈云意膚色那么白罷,總想給他染染色。
可是后來,魔龍就清楚了,因為沈云意會捏著嗓子哭,聲音細細的,嬌嬌的,像是受驚了的幼獸,從鼻子里發出短促可憐的聲音,嗓子里好像含了滿嘴的糖漿。
挨一下打,就狠抖一下,往他懷里鉆,然后渾身繃得緊緊的。
魔龍很享受沈云意那一刻的緊張,更享受他的緊張帶給魔龍細密的絞痛。可是后來……他就不忍心對沈云意動手了,看見他的眼淚,就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魔龍知道,自己是栽進去了,徹徹底底淪陷了,玩弄人心終食惡果,他自作自受。
面對魔龍的質問,沈云意依舊沉默不語,比一旁的死尸,還要像死尸。
“你是不是覺得,在客棧里,我就不會對你做什么了?”魔龍將他提了起來,半跪半坐在自己懷里,看著沈云意臉上驀然冒出的笑容,只覺得心尖瞬間一涼。
事到如今,沈云意居然還笑得出來?
“大王有通天之能,若是鐵了心想對我做什么,我又有什么能耐,能從大王的手底下逃脫?”沈云意笑著說,他的眼底生出一抹暗紅來,讓他看起來有點癲狂,可說話卻依舊有條不紊的,徐徐道來,“是想狠狠懲罰我嗎?”
魔龍緊鎖眉頭:“你說什么?”
“大王不是想要個解釋嗎?那好啊,我給你一個解釋。”沈云意突然掙脫開來,渾身跟抹了油一樣,迅速退到房屋正中央,擡手就解身上的衣帶,一邊解,一邊道,“我不想裝了,我就是恨毒了寧長澤,我恨死他了!”
“或許,大王會覺得我此舉太過下作,但非此法難解我心頭之氣!”
“他不是自詡名門正派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嗎?那好啊,我就是要讓他名聲掃地,身敗名裂!”
“我就是想知道,寧長澤被下了藥后,到底還能不能維系住他正人君子的一面!他正義凜然的皮囊之下,到底是人還是畜!若是他當真是個正人君子,我想以他凝丹境的修為,無論如何也不會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