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狗只需要看門,每頓能吃飽不說,偶爾還能吃點葷腥。
可沈云意這二十年來,過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當往事再度在腦海中浮現時,一滴清澈的眼淚,順著眼尾滾落下來。
魔龍手指微顫,不動聲色替他抹了去,沉聲道:“哭什么哭?沒出息!”
將沈云意輕輕推出懷抱,“他是如何打你的,你就如何打回去!”
此刻的魔龍像極了給自家孩子撐腰的家長!
——他是如何打你的,你就如何打回去!
打回去…
打回去!
這三個字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樣,驅使著沈云意一步步地走到了寧長澤的面前。
寧長澤抿緊唇,立馬要站起身來,卻被從地底下冒出來的荊棘藤,緊緊纏繞住了手腳,以至于他只能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沈云意,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面前!
這種站位,曾經在二人身上數次出現。
但每一次,都是寧長澤高高在上,如同俯視一只螻蟻般,用那種冷漠無情,甚至帶點嫌棄的目光,凝視著腳下的人。
從六歲,到十歲,再從十歲至今。
十歲之前,兩人是一起長大的玩伴,十歲之后,寧長澤看了他就覺得心煩。
而此刻,兩人的身份未變,命運卻已然悄然發生改變,連站位都發生了顛倒。
“沈,沈云意……”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就迎面抽了上來,動作干凈利索,絲毫不拖泥帶水,且毫不留情!
沈云意寒著臉,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冷冷道:“我是你小師叔!我的名諱,豈是你可以隨便叫的?”
“你到底還有沒有點規矩!”
。
虞宗主對她并非無情,這么多年以來,早就日久生情了,出了這種事,自然也是懊悔不已,可說什么都太遲了。為了讓夫人心里好受點,索性就將計就計,把兒子視為女兒。
當時師堯就覺得此事不妥,外甥就是外甥,外甥女就是外甥女,哪有如此這般強行指鹿為馬的,對孩子太不公平。
可見妹妹如此痛苦,也只能跟著裝聾作啞。
也因此,讓虞綾小小年紀就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別人說他是女,那他就覺得自己是女。
后來,師堯就閉關去了,一閉就是十年之久,出關后才從寧長澤口中得知,原來,虞綾還沒恢復男身。
師堯覺得太陽xue隱隱作痛,還不如閉關修煉讓人清凈,片刻后,才又道:“那他與你認識多年,總該有所察覺?”
“我不知道。”
這一句不知道,讓師堯覺得頭更疼了,下意識連聲音都大了幾分:“簡直是荒唐!你如何能在此事上,欺騙他人?”
虞綾心里亂糟糟的,一心掛念著沈云意,滿腦子都是剛剛沈云意臉上凄楚的神情,山間那樣冷,他穿得單薄,隱在霧中,若隱若現,像是受了什么極大的苦楚,整個人幾乎快要碎掉了,定是難過到了極致,才會露出那種眼神。
可偏偏沈云意要躲著他,似生怕被他發現了。
此刻哪還有心情談論其他,便道了句:“若真心相愛,又何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