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如與他一道兒伺候我?
“沈、云、意!”
寧長澤攥緊拳頭,鮮血從指縫間溢了出來。
“沒大沒小地叫誰呢?”沈云意這才放下茶杯,擡眸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寧師侄,你可別忘了,這里可是虞家的祠堂,不是你家的后院,隨你如何放肆!”
他起身,對著虞宗主拱手,以示歉意,隨后擡手往祠堂外一指,沖著寧長澤勾了勾唇,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要打就出去打,在別人家的祠堂打,算什么事?
這無疑是當眾給了寧長澤一耳光,畢竟剛剛是他先出手的。
“虞前輩!”寧長澤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要拱手告罪。
豈料,虞宗主冷笑一聲,并不理會,反而下手更狠,一連三板落在虞綾身上,指著他的臉,怒斥:“你這逆子,好好看看,這都是你闖的好禍!”
虞綾這會兒連哭叫的力氣都沒了,只能趴伏在地,張著嘴劇烈喘氣。
“前輩!住手!”
寧長澤終究還是心疼他的,忙又要沖過來阻止,卻被虞宗主一揮衣袖,直接震退出了祠堂。
虞宗主寒聲道:“我這逆子騙婚在前,辜負你真心在后,自是有錯,而我身為他的父親,沒有管教好他,亦是難辭其咎。此事算昆侖宗負你,但你要是想因此,就大鬧我家的祠堂,可就大錯特錯!”
“前輩!方才是晚輩一時沖動,遂才出手,晚輩在此向您賠罪!”寧長澤拱手賠禮,深深望了幾眼癱倒在地的虞綾,語氣更急,“但求您饒了阿綾這一遭!他騙婚也好,辜負我的真心也罷,我都不再同他計較,只求前輩高擡貴手,莫要再責打他了……他受不住的!”
沈云意心里冷笑:寧師侄當真是宅心仁厚,寬宏大量啊,如此心慈手軟,優柔寡斷,難成大事。真不知道這種人,到底憑什么能主角氣運加身,成為天道的寵兒。
這實在太不公平了!
虞宗主默然片刻,隨即用一端染血的戒尺,指了指虞綾的臉,恨鐵不成鋼地訓斥:“你這混賬東西!事到如今,可還有什么話說?”
虞綾羞愧難當,一直把臉埋在地上,低聲啜泣,看起來可憐死了。
先前那兩個行刑的弟子,下手挺有分寸的,知道哪里能打,哪里不能打,都往肉多的地方招呼,打得也不算重。可虞宗主就不一樣,他打起來劈頭蓋臉的,打到哪里算哪里,虞綾穿的本來就是紅裙子,眼下傷口滲出了血,局部顏色加深,想也知道,肯定皮開肉綻了。
沈云意尋思著,虞綾只是在感情方面犯渾,行事混賬了些,但要是擱在旁的大戶人家,興許也不算個錯,至多就是饞了些,天底下的男人不都跟偷嘴貓兒似的,三妻四妾不算,還在外頭風流。
左不過是因為,虞綾有個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嚴厲爹罷了。
他不免暗暗想著,如果當初虞宗主真娶了自家的表妹,然后生下沈云意來,也不知該是何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