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寧蘭時眼神凌厲,直指虞綾身后的沈云意,沉聲道,“而是你,沈云意!”
“那更不可能!”虞綾看了一眼沈云意,又道,“他生性良善,又怎么可能會殺人?”
寧蘭時道:“沈云意與我家少主積怨已久,不久之前,又毀了少主的親事,天下皆知。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千里迢迢來我寧家做客,只怕是別有圖謀!”
“照你這么說,不該是我恨寧家,而是寧家更恨我才對啊。”沈云意倒是很平靜,剛剛雖然離得有些遠,但他瞧得清清楚楚,此前他留在寧家主身上的劍傷,已經盡數被魔龍毀了去。
任憑寧蘭時如何查驗傷勢,也斷然查不出什么蛛絲馬跡。只是讓沈云意有些暗惱的是,魔龍毀了劍傷,卻又留下了鮮明的爪痕。寧蘭時沒見過魔龍,更沒同魔龍交手過,自然一時半會兒認不出這是龍爪印。
但虞宗主,包括仙主,以及寧長澤,都同魔龍交手過,到時一看便知了。
這條蠢龍!
太過自以為是,難不成是以為,這樣做,就能徹底洗脫沈云意殺人的嫌疑了么?
沈云意根本不怕被人懷疑,反正又沒有證據指明此事是他所為。在他看來,只怕是魔龍不忍心寧長澤連自己父親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所以才會刻意留寧家主一具全尸。
如此一想,沈云意就更惱火了,既然魔龍那么喜歡背黑鍋,就讓他繼續背好了。他道:“不知,寧家主身上的致命傷如何?”
“若此事是你所為,你定會提前銷毀證據,此刻再驗傷,又有何意義?”
寧蘭時嘴上這么說,實際上他剛剛都驗過了,乃是有人直接用手穿透了寧家主的胸膛,至于寧家主的右手掌,則是不翼而飛了。
除此之外,身上并無任何刀劍傷。
虞綾道:“那照你這么說,如果是我殺了人,我定然會把整具尸體都銷毀,或者丟到一個你們絕對找不到的地方,否則,一旦被人找著,早晚會查到我頭上來。”
沈云意看了他一眼,心道,呦,虞大小姐這是開始長腦子了。
寧蘭時冷笑:“虞公子竟這般清楚的,想來是經驗之談罷。”
“因為我沒有你這么蠢啊,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我想都會這么做罷,除非……”頓了頓,虞綾似想到了什么,突然走上前去,蹲下仔細端詳寧家主胸口上的窟窿,隨即神情大變,“爹!您過來瞧瞧,這傷是不是跟舅舅所受的傷一模一樣?”
虞宗主過去細瞧,隨后道:“你舅舅是被人從背后掏了金丹,而寧家主是被人從正前方掏了金丹,應該是同一人所為。”
“什么?你們說的是誰?!”寧蘭時追問。
“是魔龍!他不久前,才殺了我舅舅!利爪穿透了他的胸膛,生剖了他的金丹!”虞綾面色陰沉,咬牙切齒道,“定是他所為!除了他,再也沒有誰會如此大膽!”
虞宗主道:“我記得,寧家主是大天成境,若是從正面穿透他的胸口,境界定在他之上才行。”自己倒是可以,但人不是他殺的。
“然而,我只是小天成境。”沈云意接口道,“我甚至連修補寧家主所設的結界,都有些勉強,又怎么有能力,正面殺他呢?”
寧蘭時咬了咬牙,狠狠看了沈云意幾眼,總覺得事情并不簡單,但當務之急,還是趕緊通知少主回來。
寧家要變天了。
沈云意暗暗勾唇一笑,他就等著看孝子哭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