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時細細看了幾眼,微微搖了搖頭,低聲道:“今日前來的賓客之中,并未有此人。”
“今日,乃亡父出殯之時,不知前輩方才之言,究竟是何意?”寧長澤的聲音愈冷,隨時準備將鬧事的人轟走。
“我今日來此,只是想確認一件事,確認完了,我自然會走!”男人沉聲道,“二十年前,我丟了一個兒子!”
此話一出,沈云意的唇角抑制不住地開始上揚了。
終于,好戲開場了,只是可惜,仙主直到此刻,還是沒有現身。
“你丟了兒子,你就去找啊,來別人家的靈堂找兒子,這算什么事?”虞綾一向心直口快,當即冷笑道,“難不成,你覺得今日在場諸位道友中,有你丟失的兒子?”
“不錯,正是如此!”
此話一出,虞綾一愣,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識轉頭望向了沈云意,就連虞宗主也頗為驚訝地轉身望了過來。
虞宗主這么一望,他旁邊的弟子們,也跟著看了過來,隨后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最后,連角落里站著修士,也踮著腳往沈云意的方向瞧。
沈云意剛剛上揚的嘴角,瞬間壓了下去,有些無語。
“想不到,竟是來尋沈云意的。”寧長澤眉頭緊蹙,看了一眼今日打扮得格外清俊的沈云意,便同那男人道,“你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他了。”
“原來是他。”男人遙遙望了沈云意片刻,隨后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不,我要找的兒子,是你!”
“我?”這下不僅寧長澤糊涂了,在場其余人也糊涂了。
畢竟,寧長澤是寧家主膝下唯一的兒子,又怎么可能會是這個臉上有疤的男人的兒子呢?
若是沈云意,那還差不多。
“對,就是你,二十年前,我莫家滿門,被寧家血洗,滿門上下幾百口人,一夜慘死,連我即將臨盆的夫人,也未能幸免于難!但她臨死之前,誕下一子,如今已滿二十歲,我隱姓埋名多年,今日出山,就是為了來尋子。”
寧長澤瞬間神情驟變:“你竟是莫家的家主?你居然還沒死?”
“我若死了,你在這世間,可就再無親人了。”
此話一出,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瞬間在人群中驟響,所有人都難以置信,議論紛紛起來。
虞綾也非常震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寧師兄難道不是寧家的骨肉?”
他這句話,正是在場眾人心中所想,沈云意也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還故意走到虞宗主身邊,驚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虞宗主隱隱察覺出什么,立馬握住了沈云意的手,壓低聲安撫道:“你別怕,先聽此人如何說!”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寧長澤聽著左右傳來的議論聲,臉色難看起來,寒聲道,“是誰派你來的?”
他說這話時,目光從遠處的沈云意身上瞟過,認定是沈云意搞的鬼,冷冷道,“真是好拙劣的計謀!我是寧家的骨肉,這是不爭的事實,難不成竟然有人,意圖憑借著與我同年同月同日所生,又恰好生得與我母親,有那么幾分相似,就妄想胡編亂造,說他才是寧家的骨肉,簡直可笑至極!”
“該不會真的以為,隨隨便便找了這么個人來,冒充莫家主,就能欺世盜名了吧?”他自以為看透了沈云意的計謀,毫不客氣地道,“接下來,該不會要說,當年調換了孩子,真太子流落江湖,而我這位假太子,冒名頂替罷!這種故事未免太俗套了些,如今連人間的戲樓,只怕都不會唱這出戲了。”
“你說,對不對啊,沈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