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厭,再怎么樣,他也是你弟弟。你怎么,怎么能害他。耀陽有多喜歡你這個哥哥,別人不清楚,我這個當媽的還不清楚嗎你是哥哥,不喜歡弟弟可以,但是不能害他啊。”
“自從你被寧遠認回來,我這個當媽的有虧待過你半分嗎耀陽有的,你也都有,我處處照顧你,生怕你不適應,你還有什么不滿意,有什么不滿你沖我來,別傷害我的耀陽。”
“寧遠,寧遠啊,你要不然帶我走吧,我們孤兒寡母的,一直被欺負。現在耀陽還差點出事,我怎么活,怎么活啊。”
戳心窩子的哭喊讓在場的人紛紛譴責起唐厭來,誰不知道趙荔妍這個后媽仁厚,是圈里出了名的溫柔好相處,把她都逼成這樣,嘖,唐厭真是不好惹啊。
“唐夫人,如果你的照顧是動不動就體罰,時不時就打罵,幾次三番下毒藥的話,那確實很照顧。我感謝你的照顧,要不然我去醫院也不能那么輕車熟路,對各種毒藥也不會了如指掌,更不會自己成了半個中醫。”
“唐夫人,我謝謝你。”
趙荔妍的哭聲一滯,幾秒后又爆發出更大的哭聲。
“爸,你看唐厭,他真是瘋了,我怎么會去虐待他,他畢竟是寧遠的孩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舍得的。”
唐德州瞇著眼睛看了趙荔妍一眼,示意他差不多得了。
趙荔妍做的那些事本就不夠隱晦,現在擺在臺面上說,只會更刺激唐厭,保不齊他又語出驚人,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
“荔妍,你先帶耀陽去包扎一下傷口,唐厭我來處理。”
“欸,好。耀陽,來,跟媽媽走,你受苦了,受苦了。”
有眼色的人立馬都逃離了現場,這么刺激的事情看不到后續固然遺憾,可家丑不可外揚,他們看著才是更讓唐德州下不來臺。
“唐厭,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天,唐耀陽推我下去的時候你就躲在石柱后面吧。我“看見”了,我不會游泳,掙扎著爬起來,丟了半條命,那么冷的水啊。”
“唐耀陽去找你,你說我是不小心的,罰我跪了半夜祠堂,我高燒不退,硬生生挨過來的。爺爺,你說,我想干什么”
整個老宅,用檀香的就唐德州一個。
在石柱后面殘留著淺淡的檀香味,唐厭不可能聞錯,永遠不可能。
好冷啊,怎么會那么冷,冷到他跪在地板上,恍惚看見了陰曹地府,那是比老宅還要溫暖的地方。他以為他的腿也要跟著廢了,幸好只是往后一輩子都體寒,他的腿還在。
唐德州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他向來不喜歡唐厭,只覺得他是家族的恥辱,時刻提醒他,那個女人不僅沒有按照約定打掉孩子,還偷偷生了下來。給唐家蒙羞,讓他顏面掃地,臉上無光。
只要不是死在老宅就好,這一直是唐德州奉行的標準。
早知道,就應該直接在他未成形的時候動手,也不會有后續這些事情。
“唐厭,那你也不能”
“我為什么不能,唐耀陽可以,我也可以,我又沒有把人推下去,你又沒有看見。至多,你罰唐耀陽跪一跪祠堂好了。”
唐厭蹲下,摸索著把盲杖拾起來,捏著手機側身就走。
書上說,壓抑久了人是會爆發的。
唐厭今天才直觀的感受到,人不發瘋,他們就會逼你發瘋。不反抗,那就一輩子被欺辱。
上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不是拿來受窩囊氣的。
“小先生。”
驟然聽到謝枕戈的聲音,踩在云端上,把自己高高吊起來的唐厭才驟然放松。
他胳膊麻的沒有知覺,刺骨的疼,腳踝比之前更疼,每走一步,都如同凌遲。他強撐著才慢慢靠近謝枕戈,眼眶一酸,啞然道“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