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富二代擠眉弄眼地打趣“說起來,你現在這個也挺久了吧,不是不留人過兩個月嗎打算什么時候分”
“不分。”
“不分”富二代夸張地做出震驚的表情,“不是吧顧哥,你動真感情啦”
顧沢嗤笑“怎么可能”
“那你不分留著他干嘛”
顧沢隨意地把手搭在欄桿邊,手腕上的腕表能抵二線城市一套房,指尖干凈,透著隱約的清爽木香。
偏頭時,清雋眉眼都漾著一層光,漫不經心地說“他挺乖的。”
沈棲衣站在幾步開外的視覺盲區,略顯疑惑地抬了下頭。
老實說,就跟他不懂顧沢為什么這么堅定地認為他很窮一樣。
他也不懂,顧沢為什么覺得他很“乖”。
“你不是也要訂婚了嗎你家里沒意見”
顧沢不甚愉快地偏了下頭,點了支煙,沒抽,夾在指尖任憑它燃燒。
富二代一看就“懂”了。
這群富二代習慣了在歡場里廝混,被人百般討好奉承,久而久之,就真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對誰都挑挑揀揀,訂個婚,只覺得自己受盡委屈,也沒想過對方愿不愿意。
富二代聯想到自己,唏噓不已,很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滄桑蕭瑟。
“看開點吧,誰擱家里被催婚是自己愿意的,都那樣。”
他知情識趣,繞過這個話題,突然又想起什么,“誒”了一聲,笑道“那沈棲衣要是知道你訂婚了,不會跟你鬧嗎”
顧沢沉默得更久了,低頭碾滅煙頭,聲音溢散在風聲里,有些模糊。
“不然我還能跟一個男人結婚嗎他家要是有錢倒好說,關鍵是沒錢沒勢,我娶他干嘛大不了多給他點錢,他這么喜歡我,不會舍得離開我的。”
話是這么說,但他半張臉隱在陰影里。
晦暗不清。
眉心也打了死結,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和擔憂。
顧沢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從見到沈薔就下意識反感,打從心底抗拒家里的安排,但是又找不出理由。
甚至因此而生出痛苦。
為什么
顧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渾然不知,他的茫然,掙扎,不解,一絲不漏,落在了不遠處一雙染著笑意彎彎的桃花眼里。
富二代說“也是,怪他自己命不好吧,要是生個好人家,說不定就和你修成正果了。”
顧沢心里莫名不舒服起來。
他沒了聊天的心情,抬手打斷他,問道“沈棲衣人呢”
不知為何,突然就很想見他。
其實一直都想,只是以前不愿意承認。
只覺得憑什么。
明明是沈棲衣喜歡他,他想見沈棲衣的時候,比沈棲衣想見他的時候,要多這么多
莫非還是因為謝傾
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把謝傾弄回來,但是沒用任何作用,謝傾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假辭色,還又一次拒絕了他的示好,所以他急切地需要沈棲衣來調節
對,就是這樣,顧沢說服了自己,不然怎么解釋他越來越關注沈棲衣
“他人在哪”
富二代被他盯得發毛,忙擺手,“我哪知道,哥你別這樣看我,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盯著他干嘛,你說是吧。”
顧沢不咸不淡掃了他一眼,轉身離開,邊走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沈棲衣的手機長期開著靜音,他任憑電話響了一會兒,自動掛斷,最后回了句,“到了提前給我打電話,有時間就來。”。
那富二代很快也離開,他不緊不慢下樓,找到大門口,打算打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