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的仆奴都是世代家奴,來源穩定,像之前秦王府的仆役,包括此番死掉的隨從,都是宮里賜下的。
人牙子手里基本都是罪官家眷,這在神都倒是不缺,可在偏僻的翼澤縣,哪里有什么罪官?!
乾元卻是不管,他相信阿寧會有辦法的,這丫頭別看在他面前乖乖順順,在外面可威風呢,連玄甲護衛都讓著她。
…………
張府。
作為在本縣存續了上百年的地方豪族,張李兩家的府邸均坐落在長街兩側,離縣衙不到一公里。
從外面看,張府普普通通,并不如何奢華,這不過是為了不逾制,掩人耳目罷了。府邸內里另有乾坤,院落套院落,連廊對連廊,三進三出,馬廄、校場、花園、后山等一應俱全,包括仆役在內,里面生活著上千人,儼然就是一方封閉的小天地,占地超過百畝。
藩王府與之相比,只是賣相好看而已。
長街兩側的商鋪以及后面的作坊,一大半都是兩大家族的產業,難怪有人說,這翼澤縣就是張李兩家的。
胡金生離開藩王府之后,立即趕來向張懷仁匯報。
張懷仁是個面色和藹的大胖子,身穿一襲靈蠶絲織就的青色長袍,右手大拇指帶著一枚碩大的青田靈玉扳指,腰間掛著和田玉佩。
倘若不是這些物件散發出的淡淡靈氣,光看張懷仁的賣相,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位久居鄉下的土員外。
誰能想到,就是這么一個人,剛給了青丘王一個狠狠的下馬威。
胡金生趕來時,張懷仁正坐在后山湖岸的石亭垂釣,石桌上剛沏好的云霧靈茶飄著裊裊白色水汽,茶香四溢。
胡金生不敢打攪,安靜站在一旁候著。
張懷仁端起茶杯,愜意喝了一口,目光注視水面,頭也不回,隨意問道:“坐吧,怎么樣,那位主有沒有當場發作?”
“沒有,很克制。”胡金生拘謹坐下,屁股只挨了半邊。
“哦?”
張懷仁動作一頓,將茶杯放回桌上,“仔細說說。”
“諾。”
胡金生不敢有一絲隱瞞,將之前的接待細節和盤托出,隨時回答張懷仁的詢問,抽空,不著痕跡地喝干了跟前的靈茶,一滴不剩。
這靈茶可是好東西。
對張懷仁這等壯魂期修士而言,喝靈茶更多的是享受,是品味格調,但是對鍛體期修士而言,就是大補之物。
一杯云霧靈茶,抵得上胡金生鍛體一周。
如果不是這次胡金生辦了一件大差事,可沒機會喝到這靈茶。
匯報完畢,見張懷仁再次端起茶杯,注視湖面,胡金生知道張懷仁是在送客,識趣告辭離開。
此時,張懷仁臉上已經沒了和藹之意,不知道在想什么,剛好這時,魚漂猛地往下一沉,有大魚上鉤。
張懷仁緊握魚竿,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條魚,不好擺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