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形成一個不大不小的坊市,成為周邊最熱鬧的地方。
就連附近的山民都喜歡帶著獵物、草藥,到鎮上換取食鹽、鐵器、布匹等生活物資。由此,又引來很多收購毛皮、藥草的商人。
車隊穿過小鎮,路上行人立即做鳥獸散。
在大乾,帝國官吏系統只下沉到縣一級,鄉鎮由當地鄉紳治理,村落則設有里正,實行一定程度上的宗族自治。
倒也秩序井然。
說來好笑,乾元就藩的官榜已經張貼到翼澤縣各個村落,可在百姓眼中,也不過是換了一位縣太爺。
對所謂的藩王并沒有什么概念,那離他們的生活太遙遠了。
“青天大老爺,民婦有冤!”
……
乾元正興致盎然地觀察當地風土人情呢,車隊突然被人攔下。
“青天大老爺,民婦有冤!”
……
遇到這種只在電視上看到的橋段,乾元還真有些新奇,對跟在車外的周青道:“去,問一下怎么回事。”
“諾!”
周青轉身而去,不久折回,就這么一會兒功夫,周圍已經圍滿看熱鬧的人群,指指點點。
“哎呦,告狀的是秦家嫂子,她不是失蹤了嗎?”
“現在突然出現,肯定是為那事。”
“什么事?”
“噓,這可說不得,要掉腦袋的。”
“殿下,屬下問清楚了,告狀的是本地酒樓老板娘,這是訴狀。”周青遞上一塊白絹,鮮紅的血書異常刺眼。
乾元接過白絹,越看,臉色越難看。
兩個月前,翼澤關第五營第一隊百將李燮,帶著兩名手下到邊關鎮酒樓飲酒,酩酊大醉之際,對酒樓老板的女兒起了色心,將其奸污。
女孩不堪受辱,當晚懸梁自盡。
酒樓老板悲怒之下,前往縣衙告狀,結果還沒走進縣衙,就被李家人活活打死,老板娘跟一名酒樓伙計消失無蹤。
沒想到現在突然出現,攔路告狀。
李家人平時太過囂張跋扈,平日里就以土皇帝自居,根本沒把朝廷律法放在眼里,以為出點錢就能擺平。
不想那女子竟如此貞烈,直接上吊自殺了。
乾元臉色難看至極,出了這樣的大案,縣衙竟然不了了之,要不是他此番出巡,怕是用不了多久,這事就會慢慢平息下去,濺不起一絲浪花。
圍觀百姓敢怒不敢言,可見荼毒之深。
作為現代人,乾元對這等惡行絕對是零容忍,正要發作,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什么,眉頭一皺,把到嘴的話硬生生咽下去。
這事,蹊蹺啊!
告狀的老板娘消失了兩個多月,李家翻遍了翼澤縣都沒找到,為什么這時候突然出現?如果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看來是有人知道我想對付李家,在給我遞刀啊。”
如果乾元接下訴狀,正可借此在翼澤關立威,只是這樣一來,就徹底得罪了李家,把李家往絕路上逼。
難保對方不會狗急跳墻。
在立足未穩的情況下,貿然跟李家開戰,風險實在太大,也跟之前忠叔制定的蠶食策略不符,憑空生出很多變數。
背后運作之人,正好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相反,如果乾元拿下告狀之人,并以此要挾李家,那么就能以一種相對溫和的方式馴服李家,迅速在翼澤縣站穩腳跟。
政治,本就是妥協的藝術。
只是......
望著用鮮血寫成的訴狀,乾元眉頭抖動,長長一嘆,他終究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邁不過心里的那道坎,無法對這等惡性無動于衷。
更不用說助紂為虐了。
“周青!”乾元聲音冰冷。
“在!”
“帶著原告,一同前往翼澤關。”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