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敷衍了,這么做,難道不怕河神降罪嗎?”
因為懷疑,這些人很是不配合,既不幫忙攪拌水泥砂漿,也不幫助石匠把石料運到腳下,只在一旁看熱鬧。
忠叔也不斥責,反正現在怎么解釋也沒用,犯不著跟這些人較勁。
等到明天,一切自然就見分曉。
第二天,為了展示水泥的神奇作用,忠叔特意把百姓召集到一起,讓人用錘子敲擊砌筑好的堤壩。
堅如磐石。
“這……”
“這不可能……”
眼見昨天還一踩就歪的堤壩,一夜之間就變得如此堅硬,大家簡直無法相信自個兒的眼睛。
人群中,一名張家子弟突然站了出來,故意大聲說道:“該不會是施展了什么術法,誠心糊弄我們吧?”
確實,如果是修士出手,那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人群釋然。
術法代價是巨大的,能加固一百米,難道還能加固30里長堤不成。
忠叔看了一眼那名張家子弟,冷笑道:“那只能說,是你孤陋寡聞,大家都聽好了,這是王爺發明的新型膠凝材料——水泥,可不是什么術法。”
后面的話,卻是對著所有人說的。
“水泥是什么東西?”
“不會吧,就那灰溜溜的粉末,有這么神奇的作用?”
“大家如果不信,我們可以單獨做一個試驗。”忠叔讓人取來青磚,重復了在水泥廠的操作,臨了說道:“磚就放在這,大家隨時可以監督,明天看一下,是不是有這么神奇。”
眼見忠叔說的言之鑿鑿,圍觀者卻是有些信了,倒是那名張家子弟眼神閃爍,悄悄離開人群,看其方向,應該是回縣城了。
忠叔遠遠見了,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有了水泥這等利器,一切企圖破壞治水工程的人,都是螳臂當車。
如果張懷仁真搞什么小動作,那正中他的下懷,正好抓住張懷仁的小辮子,想來對方也沒這么蠢。
當然,防是一定要防的。
…………
是夜,張府。
接到族人匯報之后,張懷仁就一直心神不寧,他心中已經基本認定,那個叫什么水泥的東西,是真的。
否則,對方不會搞出這么大的陣仗。
“原來,打從一開始,你們就胸有成竹嗎?真是好心機,好算計!”張懷仁站在庭院,望著天空的一輪冷月,臉色無比凝重。
他意識到,張家的危機,正在悄然降臨。
“這個年,不好過啊。”
…………
正如張懷仁預感的那樣,在證明了水泥的神奇功效之后,接下來的治水工程,在忠叔指揮調度下,以驚人的速度往前推進。
百姓是實在的。
他們雖然容易被人煽動,可本質上,還是非常淳樸、現實的,眼見治水有望,往后再不用面臨水患之災,瞬間迸發出無與倫比的熱情。
就連那些不在服徭役之列的村民,在得知水泥的神奇效果之后,也自發參與了進來,幫著運送砂石。
從北到南,沿河三十余里,到處都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大家伙充滿干勁,絲毫感受不到凜冬的寒意,只盼著能在年前建好這一歷史性的長堤,過一個安穩的好年。
于此同時,作為水泥的“發明者”,在忠叔有意識的宣傳帶動下,乾元在百姓中的威望與日俱增。
好感度爆棚。
很多人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翼澤縣真的換了天。
只要乾元下到某個工地視察,百姓無不夾道歡迎,以最大的熱情,最大的敬畏,表達他們的喜悅與感激。
很多百姓大呼,青天大老爺。
在縣衙,王爺一系的官吏,腰桿一下挺了起來,個個神采奕奕;而跟張家有干系的官吏,則個個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任誰都知道,經歷了治水一事,從今往后,誰也無法動搖王爺的威信,張派官吏開始夾著尾巴做人。
而在英水河深處,那位神秘存在,再次睜開迷蒙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