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晴。
相比修士一打就傷,一傷就要養幾個月的玻璃體質,武者,尤其是武宗強者,他們的身體恢復能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昨天許褚連動一下都困難,只休養了一晚上,就能下地走動。
著實變態。
當然,恢復的只是外傷,內傷就比較麻煩了,沒個十天半個月恢復不了。
昨天一戰,著實把翼澤軍打殘了。
統帥部內,乾元召集諸將士議事,“虎魔將已死,接下來我軍該如何行動?大家不妨暢所欲言。”
論謀略、才干、手段,乾元在諸位皇子中都不算突出,甚至在有些方面還很稚嫩,但是他也有一個優點,是其他皇子無法比擬的。
那就是知人善任,虛心納諫。
對上位者而言,要做到以上兩點著實是“知易行難”。
最難做到,也最可貴。
這跟乾元在地球的經歷有關,他不像其他皇子,天潢貴胄,一出生就自帶上位者光環,從小生活在恭敬、贊美、敬畏、服從的環境中,長大之后就算再怎么謙遜,再如何禮賢下士,也無法抹去骨子里的傲慢。
八賢王的賢,那也是以上憐下的賢。
這也是為何每逢亂世,總有草莽之輩崛起于微末之間,成就一番曠世偉業。倒是那些大世家子弟,如流星閃耀天際,雖然耀眼,卻只能輝煌一時,終究要隕落于半途,與至尊之位無緣。
比如秦末之劉邦、項羽,漢末之劉備、袁紹,元末之朱元璋。
莫不如此。
周青抱拳說道:“殿下,滅了虎魔將,周圍已經沒了可堪一戰的妖軍,是否可以進入青丘國,繞道,搶占鎮南關,堵死虎魔軍歸國之路?”
如果能把虎魔軍攔在關內,只等帝國援軍一到,孤軍深入的虎魔軍必定難逃覆滅命運,以絕后患,為翼澤縣爭取長時間的和平。
“不妥!”郭嘉搖頭。
“怎么不妥?”
郭嘉道:“不妥有二。其一,以我軍眼下兵力,或許能拿下鎮南關,卻必定守不住,拿也白拿。其二,鎮南關是虎魔軍命門,一旦被我軍攻克,難保不會激怒虎魔軍,在青丘府掀起更大的殺戮,于事無補。”
“這……”
周青訕訕,他沒想到,自個兒琢磨了一晚上的計謀,在郭嘉眼中卻是漏洞百出,臉上有些掛不住。
到底還是太年輕。
郭嘉溫和說道:“如果我們手中哪怕再多一個營的兵力,那么周將軍的計謀就是上上策,可惜,我們沒有。”
聽了這解釋,周青臉上總算好看了些。
狂刀張放道:“既然斷后路不行,那就只有回援了。”
“那也不妥。”郭嘉還是搖頭。
“又不妥?”狂刀就有些不服氣,他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故意大聲說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難不成什么也不干,當個縮頭烏龜,就妥了?”
“咳!”
眼見狂刀越說越不像話,隱隱有替周青出氣的意思,乾元不得不出面,看向眾人,道:“公布一個消息,奉孝已被本王任命為王府記室參軍。”
記室參軍掌軍中文書,相當于軍中秘書。
官職雖然不大,地位卻很高,可代行軍中之責,更不用說郭嘉還是乾元最倚重的謀士,論真正地位,甚至還在周青之上。
郭嘉這些天的表現,將士們有目共睹,此時任命,并不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