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簡單的敬畏所能比擬的。
進城之后,士紳豪族代表就此散去,等到晚宴時再聚首,屆時想必會很精彩。李忠、曹叡等官吏,則是跟在車架后面。
車架在府衙門口停下。
那些沒資格前往城門恭迎的衙役、胥吏們,早早在府衙門前列隊等候,黑壓壓一片,眼見車架抵達,齊齊高呼:“恭迎王爺!”
這架勢,不知讓多少人沉醉其中。
乾元下了車架,在忠叔引領下,進了府衙,在正堂主位坐下,其余官吏按品級一一就坐。
這便算是第一次坐衙了。
不出意外的話,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坐定之后,忠叔開始給乾元介紹在場官吏,說實話,除了趙承、唐四方等人有所耳聞,基本都是第一次見面,每一張面孔都陌生的很。
乾元只能麻木地一一點頭。
介紹完畢,又按規矩寒暄了一堆客套話,就在大家以為見面儀式就此告一段落時,乾元卻出人意料地出聲了。
“本王既然就藩青丘府,就對境內百姓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斷容不下衙門之中有什么害群之馬。”
“……”
大家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王爺為何就說這,難道是要借機立威?又或者在申明什么。
乾元沒理會大家的疑慮,表情越發嚴肅,冷冷道:“現在,本王就下達第一條敕令,來人。”
“在!”守在門外的衙役走了進來。
“通判趙承,品行不端,為官不廉,著,立即革去趙承通判一職。摘了他的烏紗帽,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誰也沒想到,乾元屁股還沒坐熱,就拿趙承開刀。
這一手可著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連奉命進來的衙役都有些發愣,趙承可是他的頂頭上司,就這么被拿下了?
趙承更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似乎還沒緩過神來。
“怎么?難道要本王親自動手嗎?”乾元冷冷看了那衙役一眼,后者立即打了個哆嗦,再不敢怠慢,悄悄對趙承說了句:“大人,小的得罪了。”
跟著就摘了趙承的烏紗帽,捆拿了!
“王爺,我乃朝廷命官,沒有證據,你不能拿我!”趙承終于回過神來,看向乾元的目光,有敬畏,更有怒火。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乾元冷冷一笑,根本不屑回答趙承,“拿下去!”
“遵命!”
衙役再不管,把趙承強行押下去。
趙承倒也沒反抗,因為一反抗,那就沒罪也有罪了,看向乾元的目光很是陰冷,同時也有些疑惑。
只是為什么,乾元如此篤定?
驀地,趙承想到去年年底寫的那封信,臉色刷的一下蒼白無比,再沒了一絲血色,心中滿是苦澀。
這真是,作孽啊!
趙承知道,他的仕途徹底完了,就是家族也保不了他。就像一只斗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被衙役押下去,整個人失魂落魄。
堂上氣氛很是詭異,甚至一度冷場,一位正六品通判就這么被拿下了?
這讓堂下一眾官吏毛骨悚然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絲兔死狐悲之感,看向堂上乾元的目光,滿是敬畏。
這位主,來者不善啊!
青丘府自不是翼澤縣,可乾元,也不再是之前的乾元。
處置趙承,乾元大可以采取更溫和一些的手段,他之所以這么做,就是要給青丘府官場,給那些士紳豪族們,傳遞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信號。
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