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的產生已經能確定是魔修搞的鬼,可苗先生自縊,有關疫病的那幾個疑點便也無法再深究。
如今無相谷弟子所分發下去的丹藥已經將病情制止住了,但染病之人已經魔氣入體,若要活下去,必須一輩子服用丹藥壓制。
這幾日藺蒼又尋訪了許多個染了病的病患,明知所為疫病乃是被魔氣侵害所致,可卻始終在身體中找不到一絲魔氣。
找不到根源,便代表著徹底治愈無望。
無奈之下,煉丹的事便被無相谷承接了下來。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為染病的平民百姓發放壓制魔氣的丹藥,皇室為表感謝,承擔了所有煉丹草藥的開支,并每年向無相谷送去萬數靈石作為補償。
事關魔修作亂,季蘭枝聯系了渡月仙尊,將此事從頭至尾敘述了一遍,由渡月宗牽頭,苗先生的尸體被送去了無妄魔域。
這是魔修鬧事后的要走的常規流程。
無妄魔域收到尸體后的反饋也很快,與季蘭枝預想的一樣,苗先生并非無妄魔域的魔修,而是不受無妄魔域管轄的散修。
與無妄魔域無關,此事所能追查的線索便在此中斷了。
現在唯一能夠尋找到龍涎鐘的途徑便是,等待林風御突破,嘗試與法印產生感應。
南下的計劃被這場疫病打斷,藺蒼便決定將計劃提前結束。
畢竟染病的鎮子有許多,光是在短時間內煉制出這么多丹藥,便要占據他太多的時間了。
回山的前一天晚上,季蘭枝有些睡不著,搬了個小凳子坐在窗邊看月亮。
再過一段時間,又是一年初春,雖然早已不再下雪了,但夜風微涼,聞鈞怕他凍著,不放心地拿了衣服給他披上。
“師兄這幾天老是魂不守舍的,還在想苗先生的事嗎”
“嗯”季蘭枝低聲答了句,又忍不住問“雖然無妄魔域給了交代,但我老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是我太草木皆兵了嗎”
聞鈞道“師兄怎么想的,可以同我說說。”
季蘭枝組織了一下措辭,將自己心中所想娓娓道來“魔域雖然散修不少,也喜歡跑到中州犯事,但散修因為勢單力薄,犯的事大多都不算嚴重,就算能躲進無根海也有被追殺的風險。可這次的疫病鬧得這么大,目標又是皇室的傳承法器,不像是普通散修能做到的。”
“無妄魔域雖然給了證據證明苗先生并非魔域中人,但這場陰謀若真是他們做的,找一個散修做替死鬼再簡單不過了。最重要的是,苗先生也死的太干脆了,他修煉到這個境界也不算低了,無論是在無根海還是在中州都能橫著走,卻能如此淡定地赴死,未免也太奇怪了。”
聞鈞了然“所以師兄懷疑”
季蘭枝“我懷疑,真正的苗先生其實根本沒死。”
古法術一書中有記載,修士修為達到渡妄境,便可修習一種法術,名為身外化身。
修習者能夠用修為
凝聚成一道分身,分身會繼承低于本體三個小境界的修為,并且為了不暴露本體,所使用的劍法、法術,都會與本體有些極大的出入。
此法雖聽起來方便好用,但修煉分身的過程極其痛苦,且死亡率極高。
而分身若死亡,本體也會遭受巨大反噬。
有許多修士分身還沒練出來,便死在了修煉分身的途中。
這個術法因為弊病太大,又被戲稱為自殺術,久而久之很少會有人再用了。
雖然修習之人可以說得上是鳳毛麟角,可世界之大,少不代表沒有。
苗先生死前的表現太過淡定,甚至還能如此平靜地自殺。
事出反常必有妖妖,所以哪怕現在好像所有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了,他卻還是懷疑,所謂的藥修“苗先生”就是那個分身,一個防止事情敗露后牽連無妄魔域的幌子。
“師兄的猜測很有道理,我與師兄想的一樣。”聞鈞應和道“這件事雖然已經告一段落,但卻始終充滿了謎團。我想,等到林師兄突破以后,恐怕便能揪出背后主使了。”
九樓那人本就野心勃勃,從前有他的壓制,平常有什么大動作還會裝模作樣地來問問他的意見。
但他死以后,沒了上域主下域主之分,借此機會統治了整個魔域以后,無妄魔域魔尊這個稱謂只會加速助長他的野心。
若此事真與九樓有關,聞鈞也并不覺得奇怪。
“不過我們沒有證據呀,這都只是我的猜測而已”季蘭枝泄了氣,他頭一歪,靠在了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