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以后,審判會在明理峰大殿之中召開。
顏壇與那幾位合歡宗長老界被關在了明理峰水牢之中,和那些走火入魔的弟子待了幾天,如今出來再看,整個人都憔悴的看不出人樣。
五日時間,合歡宗被連宿真君帶人抄了個底朝天,不僅在其中找到了許多用來控人心神的子母雙蠱,還在那后山山崖之下,發現了數百具之多靈臺破碎的修士尸體,形容慘烈。
其中既有人修也有妖修,每一具尸體都破破爛爛,像是被野獸撕咬過了一般。
再早一些被丟下來的,現如今已然化為了森森白骨,連生前為何人都已經辨認不出來了。
除了這樣大的事,審判會上,各門各派的宗主長老均到了場,白涼作為證人,重新在殿中將留影石中記錄的片段放出,加上連宿真君帶回來的物證,合歡宗的謀害同道的罪行已然板上釘釘,再無辯解的可能。
明澈真君瞟了一眼不遠處那神情憔悴的幾人,低罵道“若不是魔修體內魔氣暴戾,無法宗雙修功法轉化,恐怕今日合歡宗的受害者中,還能有魔修的一份。”
連宿真君應道“你怎知我在他們宗門的藏書閣中發現了如何安全采補魔修的手稿”
明澈真君“”
明澈真君“真是一群腦子里只有上床的牲口。”
作為如何安全采補魔修手稿的撰寫人,顏壇此時此刻正面無血色地站在大殿中央,眼中爬滿了猩紅的血絲。
他聽著身旁看押他的明理峰弟子,一字一句高聲念著合歡宗的罪行,對方每說出一句話,他心頭的后悔便更多一分。
其實這趟災禍本可以避免的,若他不那么貪婪,不想寫靠門下弟子的死來渡月宗要封口費大賺一筆,就不會被當眾抓捕,不會被關在那全是瘋子的水牢之中,更不會像現在這般,如同階下囚一樣,在這群高高在上的名門正派的注視之下,毫無尊嚴地接受審判。
不對也不對白涼手上有留影石,就算他不來,渡月仙尊也會找到他頭上
都怪白涼,都怪那個不受控制的賤人。當初顏景將對方帶回來的時候,他就應該直接把白涼扔到后山去喂蛇
弟子死了就死了,合歡宗內弟子無數,死了四個弟子也無礙,兒子死了也能讓爐鼎再生,可宗門沒了,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沒了
顏壇胸口劇烈起伏,怨毒的目光望向前方那雪白的身影,抬起腳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立刻便被身旁的明理峰弟子按住了肩膀。
他的修為被捆仙鎖壓制著,如今連剛筑基的弟子都打不過,被這么一按,當即便走不動路了。
也正在此刻,顏壇身旁的弟子念出了最后一句話“合歡宗作惡多端,濫殺無辜,行巫蠱之邪術,殘害同道,人證物證具在。宗主顏壇,宗門八大長老,入雷陣,著神魂絞殺之刑。門下弟子若干,廢去修為,流放極北之地。”
神魂絞殺之刑,頃刻間便能讓修士當場魂飛魄散。
連奪舍重生都再無可能。
顏壇仿佛瞬間被雷劈中了一般,當場軟倒了下去。
合歡宗完了,他也完了
全完了
顏壇行刑之日,季蘭枝并未去看,但聞鈞與白涼去現場觀了刑。
聞鈞回來時,手上拿著本厚厚的書,看上去像是什么神秘的功法。
“那是什么”季蘭枝從搖椅上直起了身子“你出去時可沒有這東西。”
面對師兄好奇的目光,聞鈞勾唇笑了笑,將那本書又往懷里藏了藏,神秘道“師兄還是別看了,我怕嚇到你。”
輕輕皺了皺眉,季蘭枝一撇嘴“不給看算了,我一點也不好奇。”
他說著便又躺了回去,抓起一旁自己的話本繼續看了起來。
“給看給看。”聞鈞拿著那本功法走到了季蘭枝身邊,在他面前單膝跪地蹲了下來“只是師兄看完不能罵我,也不能把書扔掉。”
“”季蘭枝聞言接過那本書,狐疑地低下頭“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