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月仙尊成名之時,他的佩劍宵暉曾斬過冰窟之水,隔絕了極北之地往外四溢的寒氣,因此名動天下。
而如今,那把已經百年之久未曾出過鞘的名劍,此時化作了獵獵寒芒,架在了一身玄衣的男人脖頸上。
宵暉劍鋒削鐵如泥,哪怕面前這人的身軀乃是渡劫后期的身體,也依然在對方的頸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聞鈞對渡月仙尊并不設防備,一顆心又撲在了此時生死不明的季蘭枝身上,僅僅疏忽了這短短一瞬,命便掌握在了對方手中。
他望著頸側的宵暉,語氣并不慌亂“仙尊這是何意”
渡月仙尊望著他腳下的千鈞,眸中寒意乍現“此劍名為千鈞,乃是本尊贈予小徒弟的本命佩劍,我徒弟聞鈞接了任務去了一趟無根海,到現在還未回來,可這劍卻出現在了你的腳下,你說本尊這是何意”
聞鈞“”
聞鈞嘆了口氣“這都是誤會。”
“什么誤會”澤川真君語氣憤怒“當年無論是無妄魔域還是中州,誰人不知你玄燭尊者為了找到那把千鈞劍,懸賞靈石不計其數,這劍本是我聞師侄的佩劍,除非主人身死魂滅,否則絕不會認他人為主,你”
剩下的話他說不下去了,畢竟千鈞此時如此聽從玄燭的話,那便代表著它的前主人聞鈞已經
聞鈞聞言額前青筋不禁跳了跳。
他本想將自己玄燭尊者這個身份一直隱藏下去,只用“渡月仙尊小徒弟聞鈞”的身份出入渡月宗,可方才聽到師兄的消息太過心急,直接就召出了千鈞趕路,完全忘了可能會被發現這一茬。
現在渡月仙尊與澤川真君都認定是他殺人奪劍,身份之事便無法再隱藏下去了。
因為無論他用什么理由,都無法能解釋為何千鈞會為他所用。
聞鈞無奈,壓低了聲音道“二位,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聞鈞”
渡月仙尊“”
澤川真君“玄燭尊者,你理由也不編個好點的,這是在把我們當傻子忽悠嗎”
他們不信,也在聞鈞的預料之中,男人右手一揮,少年聞鈞那具身體就這樣出現在了他身側。
沒了元神附體,那具身體雖緊閉著眼睛,可一眼看過去,卻并不像是一具已經死透了的尸體,而像個等待靈魂歸來的軀殼。
渡月仙尊眼眸顫動“你”
聞鈞立刻又將那具身體收起“此事說來話長,你們有什么疑問可以待會兒再問我,如今師兄生死不明,我們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
“靠”文雅如澤川真君也不禁說出了一句臟話“原來你急匆匆往渡月宗趕,是為了蘭枝啊”
若玄燭尊者就是聞鈞,那他為什么會跑這么快就有跡可循了,以聞鈞對季蘭枝的喜歡,若不是因為守山大陣的阻擋,恐怕這人早就沖進去了。
渡月仙尊揮手打開守山大陣,與
聞鈞一同疾馳上去,心頭泛起的情緒十分復雜。
那個平常他見面都要喊一句尊者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小徒弟。
活了幾千年,今天簡直是渡月仙尊過的最為魔幻的一天。
三人回了宗,直奔弟子數量最多的明心峰而去,站在試劍坪上焦急等待的傳訊弟子第一時間便看到了他們,連忙揮手高聲喊道“掌門仙尊澤川真君你們終于回來了”
回來的三人里有一個他并不認識,但就是那個他一次面也沒見過的男人,一落地便問“季蘭枝呢,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