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江母的電話后,江父覺得自己身上的汗都變冷了,“你留在家陪著她,店里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聽到江母想帶女兒去諭城,江父馬上就同意了,“不知道我們會在諭城待多久,我今天會把店里不耐放的食材都處理好。”
“好。”
重要的事情講完了,他們很快就結束了通話,這樣江母才能早點上樓回家。
他們家的店面開在聲音嘈雜的街邊,通話時要提高音量才能聽得清楚。江母要說的話不想讓江黎聽到,所以才不得不到樓下打電話。
就算他們家住的這些老住宅區習慣在每扇窗子都安上結結實實的防盜網,就算他們女兒說她已經沒事了,他們仍然會擔心。
十年前,在他們女兒因為自責愧疚心理崩潰時,憔悴消瘦的寧慧來到他們女兒面前,輕撫上他們女兒的頭發“明月跟你同歲,我能看著你長命百歲,也挺好的。”
寧慧忍著難過,給他們脆弱的女兒包上了一層保護殼。
那天離開時,寧慧眼神空洞洞地看著前方,“看好她。”
“不要像我一樣。”
“太痛苦了。”
這十年,他們一直都在好好看著女兒。
江黎一家人會這么快認定那個昏迷男人是兇手,就是因為最有可能會被遷怒、被憎恨的江黎,寧慧都不舍得傷害,寧慧怎么會無緣無故去傷害一個跟明月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江黎用水洗掉臉上的淚水,做了幾個深呼吸后,拿起手機點開了自己存在網盤里的視頻。
那是她十年前就保存下來的,明月那起兇殺案的新聞報道。
她把那些視頻都看了一遍,然后把其中一個視頻發到了自己的主頁上。
兇手的臉雖然被打了碼,但右手腕側面那顆像葫蘆形狀的肉痣卻沒打碼。主頁那個視頻的拍攝角度,把那顆痣拍得最清晰。
江黎點開#戚枝枝男朋友#那個熱搜,她寫了很多話,但不管是在實時廣場,還是在評論區里,都沒有人回復她。
江黎舍不得曾經跟明月一人戴一邊耳機聽歌的音樂軟件,舍不得跟明月一起看過小
說的網站。
因此她現在常用的網站平臺,還跟十年前一樣。
而新的平臺,因為她沒有記錄生活的想法,也沒有跟別人交流的想法,只要能讓她瀏覽就可以了。
所以,江黎那個只是簡單注冊,并沒有完善資料和日常養號的平臺賬號,由于信用值過低,她在熱搜里的評論被吞,也無法上實時廣場。
誰也看不到她發出去的解釋。
江黎一動不動,愣愣地看著手機。幾分鐘后,她點進戚枝枝的直播間。
直播間里仍然很熱鬧。
戚枝枝仍然在安安靜靜地整理東西。
江黎的眼眶再次聚集起淚水。
她很害怕。
戚枝枝直播間的網友是她在網絡里最熟悉的人了,她很害怕他們也會看不到她。
她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最后發出去的,是她的乞求
請幫幫我。
在江黎這條評論發出的一瞬間,正在拆彩旗的戚枝枝突然抬頭看向放在一旁的直播設備。
本該還沒引起注意,就被后面幾十條評論刷過去的那四個字,停在了評論區里。
在戚枝枝直播間評論區聊得正高興的網友們一下子懵了。
直播間網友們
直播間這是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