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柏洲算是他半個發小,對他熟悉得很。
謝遲平時鍛煉出來的情商對他起不到什么作用,況且今天這通電話還是自己姐姐要求的。便只能說“我今天會找個時間去跟他說的我知道輕重,不會再耽誤了。”
“其實我更希望你跟他分手。”
蔣柏洲毫不留情“別怪我說話難聽,是把你當朋友才會這么說。看看你現在生活都過成什么樣了,陸行朝他名利雙收鮮花環繞,你卻要躲躲藏藏當七年地下情人”
“要是早知道會搞成這樣,當初你跟我說要追他,我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
謝遲被他說得接不上話。
“離叔叔忌日也沒多久了。”
蔣柏洲又重重嘆了口氣,“讓阿姨松一次口不容易,你這邊再出岔子,到時候茴姐那也難做。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別再搞砸了。”
“嗯。”
電話很快掛了。
謝遲坐在沙發上,微微抬頭,這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其實在收拾東西,是要打算出門的。
他有點恍惚地起了身,將垃圾丟到門口。
隨后頓了幾秒,又回屋準備。
打開水管,掬起一捧冷水潑到臉上。
謝遲抬起頭,水珠從睫毛上滑落。鏡子中映出的人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微微上揚的眼尾宛如桃花的花瓣,十分招惹眼球。
只可惜眼睛卻是空的。
帶著一種枯萎的死寂,叫人不愿多看。
他看了一會兒便低下了頭。
謝遲并不喜歡自己這種死氣沉沉的樣子,也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然而眼下無人,倒也沒有必要一直勉強偽裝自己。
只是馬上又要出門。
就算心情再差,他也得多少掩飾一下。
洗漱完畢,謝遲去廚房做了點吃的打包起來,準備借這個由頭去片場找人。
盡管過去他給陸行朝當了好幾年的助理,但如今卻早已不再管事了,只頂著陸行朝戀人的名頭。如果不給自己找個理由,怕是沒有人會把他放進片場。
雖說無理取鬧也不是不行。
不過謝遲為難自己還行,為難別人他卻是真的不太擅長。
收拾好餐盒,謝遲冒雪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雪仍舊下著,仿佛鵝毛般紛紛揚揚,似乎比陸行朝走時還要更大了一些。
他踩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出來,站在路邊等自己叫來的出租。
趁著這會兒等待的時間。
謝遲點開通訊錄,給寫著“小楓”這個名字的人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通了“哥”
謝遲說“小楓,過會兒你那邊有空嗎我等會兒去給陸老師送點東西,那邊路我不熟,可以麻煩你出來接我一下么”
小楓似乎怔了片刻“哥是現在就要來么”
謝遲“嗯”了一聲,接著哂道“大概還要一個多小時吧外面雪太大,司機應該也不敢開太快。沒事,你別急。”
聽到這句話,他像是放下心來。
又過了一會兒,謝遲聽到他的包票“行,哥你直接來吧。快到前給我發個消息,我這邊出去接你。”
“好。”
正巧這時,一直等著的車也來了。
謝遲和他道了聲謝,便掛掉電話上車。
司機師傅是個中年人。
片場附近向來是狗仔和粉絲們的樂園,謝遲既然要去找陸行朝,自然不敢大意。只是他這身遮到連臉都看不見的行頭卻引來了司機注目,時不時瞧來一眼,忍不住道“小伙子,明星吶”
“沒,我不是,您誤會了。”
“那怎么還這身打扮啊遮這么嚴實。”
謝遲倒是已經被問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