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蘭從一千塊錢里拿出兩百塊錢,遞給孟厚德。
“賺了一千六,你現在只剩一千,就等于是六百被你用掉了,我再給你兩百,湊夠八百,這八百算是你賺的錢,你給別人發的工資,是你自己出的,也從你自己這里扣。”
孟厚德聽孟玉蘭的語氣太平靜,一點都不高興,小聲說“蘭寶你是不是不高興”
“你知道我和小樹在海市多辛苦去賺錢嗎六百塊錢,到你這里說沒就沒了,省下來買東西或者吃喝用了,就算了,可是這六百,你不是輸了就是給別人開工資,就這點生意,賣得也不多,根本用不著別人幫忙,才賺了多少錢,你就去打牌,我真的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孟厚德不問,孟玉蘭可能就不會說了,但是孟厚德一問,孟玉蘭就沒忍住。
她的語氣不算重,甚至也談不上是訓他。
只是透著一股心累和無奈。
她在孟厚德身上花了很多心思,重生之后,她就想帶著這個家變好,帶著孟厚德一步一步往前走。
但是現在她才猛然發現,她一直拖著孟厚德,走的很累也很慢。
他是她最親的人,卻還不如一個撿來的孟煜樹。
這種認知,讓孟玉蘭很是頭疼。
孟厚德頓住,訥訥地張開口,想解釋幾句,“蘭寶,我不是自己想去打牌的,是二伯和三舅拖著我去,說是少人,我這么久沒回老家,總要去走走親戚,大家都勸我玩,我才玩了會兒,今天來喊我,我也不肯去的”
孟玉蘭面無表情。
人情往來確實很麻煩,有的事確實很難推脫。
臨近過年,很多親戚都聚在一起,也沒什么別的娛樂活動,除了打牌,是不知道能做什么。
孟厚德這些天賺了錢,大家都知道,知道他手里頭有錢,所以才叫他去。
可是他玩牌玩的又不好,跟著一起去玩,就是去交學費。
才玩了兩天就輸了兩百塊錢。
雖然不是很多,但是這兩百塊也能買一身新衣服了。
打牌這件事,孟玉蘭是理解的,但是昨天輸了,今天就不該去,不管孟厚德是抱著想贏回來的心理還是覺得昨天只是運氣不好才輸的,今天帶著僥幸心理再去玩,都只能說明孟厚德的意志不堅定,很容易動搖。
還有給他侄子發工資的事情,兩件事加在一起,孟玉蘭才有這么多的不滿。
“我知道了。”孟玉蘭懶得和他去說太多。
她覺得是無用功。
說一千遍一萬遍,可能也沒用。
孟厚德就是這么個性格。
都吃了這么多虧了,還是一個樣,不動腦子想事,以為親戚和熟人都不會害他,生怕在陌生人身上吃虧,卻覺得在親朋好友身上吃虧是福氣。
孟玉蘭“錢就給你這些,之后你想去上班或者是結婚,都隨你自己。”
孟厚德“啊蘭寶,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不讓我去上班,讓我跟你一起擺攤嗎”
孟玉蘭卻擺擺手,“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免得你為了這些事和爺爺奶奶吵架生氣,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她連今天回來在路上碰到人販子的事情也不想和孟厚德說了。
一個是說了也沒用,免得他擔心,另一個是她真的累了,一回來就碰到孟厚德相親,幫他操心解決,然后又被他說的這些事情弄得無力。
老家的房子雖然破舊,但是房間多,加上孟玉蘭,一家十一口人都有地方睡。
孟玉蘭和妞妞睡一間,她剛才就讓妞妞把她的東西放了進去。
孟厚德卻很著急,他沒想到,孟玉蘭一回來就說不管他了,也不打算讓他一起擺攤。
他感覺到自己做錯了什么讓孟玉蘭失望了,可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辦才能讓孟玉蘭改變主意。
女兒大了,好像事事都能夠做主,甚至可以做他的主。
他前些天已經習慣聽孟玉蘭的,女兒的想法和眼界都比他要深要高,總是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但是回來老家,孟玉蘭不在,他自己做主了幾次,也沒出什么問題,他本來還覺得自己也能做的好,等孟玉蘭回老家,聽到他把對聯都賣光了,就會高興來著,還會夸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