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莊那邊幾乎立刻給他回了消息,說馬上。除此之外,是來自司戎逐漸跳動的聊天框。
在添加了對方后,司戎當下似乎就給溫蠻發過消息,讓他路上小心,只不過溫蠻一向不怎么聊天,所以沒有注意,等他回復司戎時,時間已經過去近一個小時。可即便這樣,溫蠻一回復,司戎那邊就立刻接上聊天。和他相反,司戎也許是個忠實的手機用戶。
到家就好,早些休息。
謝謝。你也是。
溫蠻,最近也許你要格外注意,這個案子并不簡單。
可以說得具體一些嗎
邵莊向我借了一臺可以捕捉神經元信號的設備。
“神經元”,這個詞一出,溫蠻已經足夠明白答案
神經元簡單來說,是生物體的信號器,用來接收外界刺激并進行傳導。人腦的神經細胞已經足夠復雜,而目前已知的所有異種,都比人類有著更活躍的神經活動,從數十倍到幾千倍,無一例外。
異種們形態各異,有的個別異種甚至無限趨近于人類外表,在進入人類社會后更善于偽裝,用肉眼和常識根本難以分辨,這時往往需要別的手段來監測、鎖定異種,最后進行收押。就是研究所里平常化的科研工作,也要用到數不清的設備儀器。現在看來,研究所說不定和司戎的公司也有一些合作。
所以這是一場涉及到異種的刑事案件。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門鈴聲。
叮咚
叮咚
叮咚
溫蠻收起手機,摸索著向玄關靠近。黑暗限制了他的步速,而這期間,門鈴始終不間斷地響著,電子聲侵占著耳朵,卻愈發聽出一種焦躁的催促。
溫蠻最終停了下來。
持續響著的門鈴,但暗下去的手機屏。溫蠻意識到,如果來的是邵莊,對方怎么會沒給他打一個電話、發一條短信再看持續響鈴的門口,就仿佛一場不懷好意的騙局。
溫蠻緩慢退回了廚房,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切片刀。接下來的時間,溫蠻沒有聲音,門外除了門鈴聲也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手機那頭原本還與溫蠻聊天的司戎都沉寂了下來。
溫蠻耳朵里只剩下催命一般的叮咚叮咚,溫蠻抿著唇,只做一件事就是牢牢地握著刀柄、盯著門。
門外“來客”意識到溫蠻不會親自為他打開門了,門鈴停止。
周圍最后一點外在的聲音都消失了,那么大的雨聲好像也被隔絕,溫蠻耳骨里震著自己比平時跳得更快的心跳聲。如果打開燈,他和玄關直線距離還有四米,但在黑暗中,他好像已經與門把手上的鎖鍵咫尺距離,而門板的外頭,那個原理上無法窺探進來的電子貓眼此刻好像能透進來。
溫蠻什么都還沒看到,但莫名感到一陣心悸。
好像有什么正在貼著門眼、門縫等著他,看著他。
“”
“”
“eeηeeη”
那古怪的聲音,不知道來自喉腔還是腹腔,一開始空幽,到最后仿佛就在耳邊私語。
溫蠻捏緊了刀。門能攔住對方最好,但擋不住的時候,溫蠻只能希望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好自己。想明白這點,溫蠻反而逐漸煩躁了起來,甚至想要直接開門出去,直面這位瘋子或者怪物。
在一聲聲呼喚中,溫蠻輕手輕腳走近門邊,手搭在了門把上,離按鈕的位置僅僅幾厘米。
外人隨意進入家里
這種事,
他無法忍受。
完全,不接受。
祈求和邀請還在耳邊,但磨得鋒利無比的刀尖已經正對門口。